此时的郑聪哪里还经得起这等诱惑,接过酒来往嘴里一倒,含含糊糊地说了声“那是当然”,然后把酒杯一扔,便伸手过来要搂鲍婧。鲍婧倒也不怯这种场面,只是轻轻扶助郑聪的胳膊,说了声“二爷,您喝醉了。”
旁边的毛渊明和陆希星赶紧一边一个架住郑聪,免得他跌倒。冯锡范见状连忙朝楼下大声叫到:“来人啊,送二爷回府。”
冯锡范的几个侍卫在楼下另开了一桌喝酒划拳,听到冯锡范的声音连忙冲到楼上,从毛渊明的手里接过郑聪,扶着他下楼。包间里的小郡主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连忙走了出来,一面匆忙和姑娘们道别,一面跟冯氏兄弟一起下楼去。
送别了这几个人,毛渊明这才转身问鲍婧:“你没事吧?”
鲍婧一脸不屑地看了看毛渊明,说道:“这算什么?我去年在年会上,把我们分行行长都喝趴下了呢。”
毛渊明只得尴尬一笑,说了句“要论哄领导开心,还真没人能和你比”,然后招呼大家收拾东西走人。
等众人收拾东西准备要走,这才发现郑克臧居然还在项绍宽旁边坐着。原来刚才你来我往敬酒之时,郑克臧一直在问项绍宽兵法的问题。项绍宽对饮酒应酬也没什么兴趣,于是便简略地给郑克臧说了说兵法的传承,一直从上古的《孙子兵法》说到了明朝戚继光所著的《纪效新书》,而且告诉郑克臧,读古书需要掌握精髓,不必拘泥成法,反而是《纪效新书》这样的近人名著,因为记载了很多实用方案,贴近实战,应该要细细研读领会。
郑克臧听了这些话,心里越发佩服,恨不得立刻就拜师,只是父亲郑经没有点头,无论如何不敢自作主张。
毛渊明见郑克臧还在,便让众人先回林家大宅,自己和项绍宽一起送郑克臧回王府。
王府门口,太监王守礼正在焦虑不安地等待。郑聪赴宴之前,已经派小太监把郑克臧一同前去的事告诉了王守礼,只是此刻郑聪已经回来了,还喝得稀泥烂醉,郑克臧却不见踪影。若是再过半个时辰还不回来,王爷或者董太妃肯定要怪罪了。
眼见几个人陪着郑克臧回到了王府门前,王守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脸上依然作色,对着毛渊明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晚才送孙少爷回来,你们带着孙少爷做了什么事?”王守礼在郑经的寿宴上见过毛渊明,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也知道是什么人,此刻故意拿腔捏调,自然是想要些好处。
毛渊明本来就久历商场,又十分了解太监的秉性,于是陪着笑脸说道:“在下毛利国海商毛渊明,那天在王爷寿宴上献过寿礼,公公如何不认识我?今天我们宴请二爷,世孙也莅临,真是不胜荣幸。难得世孙与我们投缘,多聊了几句,公公万勿见怪。”
说着,毛渊明从身上摸了一枚银锭,大约三两上下,悄悄塞到了王守礼的手中。王守礼摸到了银子,立马转了一副表情,笑着说道:“咱们孙少爷天生聪明睿智,人人都说和国姓爷是一个款的,既然孙少爷喜欢和你们来往,那是你们的荣幸了。”
郑克臧素来不太看得惯这些太监的做派,正想出言叱责,却见王府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董太妃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忠。
张忠见几个人站在王府门口,连忙对郑克臧说道:“孙少爷您可回来了,太妃等着您进去看她呢。”
毛渊明听见董太妃召见郑克臧,马上拱手说道:“既然世孙回到王府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等就此告退了吧。”
“等等。”张忠看了看毛渊明说道,“你们就是今晚宴请二爷的毛利国客商?”
毛渊明没见过张忠,不过看相貌、听声音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太监,于是说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张忠完全没有搭理毛渊明的问题,黑着脸一板一眼地对着两侧站岗的卫兵喊道:“太妃谕旨,把这几个毛利国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