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听到这句,冯锡范爽朗地大笑起来,“毛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平日里称呼殿下为王爷,那是为了方便。国姓爷驾薨之后,世子殿下并未继承王位,而是一直以延平郡王世子、招讨大将军自居,所以克臧少爷自然也就是世孙了。”
“这是为何?国姓爷驾薨,世子难道不应该依礼即位登基吗?”
“此事说来话长,还正应了毛先生这句’依礼’。永历十六年六月,昭宗陛下和国姓爷相继辞世,因为昭宗驾崩在前,世间又无人再拥立大明天子,世子殿下认为无法循朝廷仪注即位为王,故而以世子之名统领东宁。”
“原来如此……”
几个人说话之间,孩子们的打仗游戏也在紧张热烈地进行。现在“战场形势”已经明朗,五爷郑智这边的孩子平均年龄略大,身材也就高大一些,无论郑克臧如何发号施令指挥,“郑智军”凭着力量已经把战线推到了郑克臧面前。“郑智军”的一个孩子抡起竹杖,朝着郑克臧打了下去。
看上去,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主帅”站在石灰粉画的圈中不能移动,任何一方击中对方“主帅”者,即为获胜。这一杖打下去若是击中郑克臧,那么“郑克臧军”就输了。就在这紧要关头,“郑克臧军”的一个孩子从旁边跳了过来,挡在了郑克臧的面前。
因为这个孩子是突然跳出来,对方也来不及收力,这一杖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肩上,那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冯锡范见状,赶紧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喝道:“都住手吧!”
孩子们见是冯锡范,马上都停了下来,连那个哇哇哭的孩子,也立刻收住了哭声。郑克臧只是不服气,冲着冯锡范说道:“冯统领,五叔的手下比我的高大些罢了,只是拼些个蛮力,再来一局,我一定能赢。”
“什么叫再来一局一定能赢?这局你又没输。”许纬辰忽然说道。
“对啊,林倌儿替我挡了一杖,对方到底没能打到我,所以这局还没结束呢。”郑克臧恍然大悟。
许纬辰走向前去,弯下腰对着郑克臧说道:“你的弟兄替你挡了一杖,你要怎样酬谢他?”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问你,你身为主帅,有弟兄替你挡了一杖,你应该怎样酬谢他?”
“我……等我将来当了王爷,就封他作大将军!”郑克臧长得英姿挺拔,除了皮肤略有些黑之外,可算是一个英俊少年。此刻瞪着一对大眼,闪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大声说道。
“好!孺子可教。”项绍宽也走了上来,夸赞郑克臧说道,“身为主帅,就要赏罚分明,如此才能号令三军,战无不胜。”
郑克臧第一次见这两个陌生人,却又如此不认生地和自己说话,与平日里那些卑躬屈膝的太监和谄媚的官员大不相同,觉得非常奇怪,于是看了看冯锡范,问道:“冯统领,这几位是你的朋友么?”
冯锡范便笑着走上前,说道:“这几位都是我请来帮忙整顿军务的外洋人,少爷不必见外。”
郑克臧听冯锡范这么说,也就不再怀疑,转身冲着项绍宽大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号令三军,战无不胜’,你懂兵法吗?”
项绍宽一脸严肃地回答:“你想学吗?”
“我又不知道你懂不懂,怎么学?!”
见郑克臧十分倔强,许纬辰笑着说道:“这样吧,由这位项叔叔指导你们一局,你们就知道什么是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