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们总算不用再剑拔弩张,不用再针锋相对,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做着这世界上最平凡,却也最温暖的举动,没有排练,却默契非常。
片刻,傅西年主动松了手,语气里是淡淡的清冷,“你,不问我为什么?”
宋文贝抽回还停在他腰上的手臂,微微勾了勾嘴角,“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何况,今天晚了,你该休息了。”
听完这句休息,傅西年嘴边的笑意也氤氲开来,“你这么催着我休息,莫不是?”
“我没有!”宋文贝俏脸一红,背过身去,心里暗骂自己的薄脸皮,这种低等级的荤笑话都能让自己闹个大红脸!
傅西年也没有再纠缠,只是再开口,语气带了几分颤抖,“安意的爷爷,昨天走了。”
宋文贝心下一惊,怪不得,之前,他走得那样匆忙。“安意,她,还好吧?”
“好?她怎么会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离开,谁又能真正做到云淡风轻。”傅西年语气凉薄,却难掩哀意。
“人固有一死,节哀。”宋文贝知道自己现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都只是虚伪的辩驳,可她还是想尽力安慰眼前这个明显受到严重打击的男人。
傅西年感激于她拙劣的安慰,可心里还有几分不是滋味,“你知道么,我害死了小磊——安意的弟弟。”
宋文贝一惊,她只道傅西年桀骜不驯,为人脾气古怪了些,却是没想到,他身上竟还背负着鲜血和生命,一时间,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
傅西年也不在意她那小小的惊惧,可下一秒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嘲讽,“怎么,怕了?也是,你们这样生活在阳光里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曾经有多么地接近黑暗。”纵然,这黑暗,是他自己选择承担的。
“不,不是那样的。”宋文贝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一步,她不是为傅西年所做过的那些或许阴暗的事情而退,只是单纯地为他的过去感到震惊,为他,能向自己如此坦白,感到不可思议罢了。
“无所谓了。你怕与不怕,又与我有几分关系。”反正,他做事,何尝看过别人的脸色,听过一句别人的劝解,即使,是忠言。
傅西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端起面前矮几上的温水,抿得嘴唇总算有了几分血色,他顿了顿,继续道,将已经尘封了许久,埋藏着诸多黑暗血腥的那个雪夜的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