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萧天离捡出那封瑾诺的心递给莫百衍。
莫百衍草草看完,问萧天离:“爷是让我打探齐小姐尸体的下落,还是去劝说瑾诺相信我们在事成之后不会对宣遥国动手?”
“说说区别。”
“区别在于,如果是前者,那我必须隐瞒身份才有可能探到一些消息,宣遥国的人口风有多严,爷你也是知道的,明目张胆过去必然不行,瑾国主必定封锁所有的消息。可是如果是后者,则必须亮出身份才能办成,所以这两件事,我没有办法同时做。”莫百衍分析道。
萧天离则是笑了一下,看着莫百衍许久没有说话,想了很久之后,才说道:“罢了,这两件事我都不要你做。”
莫百衍不解地看着萧天离,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话,这些天萧天离的心思像个无底洞,就算是他,也很难猜中。
“倾墨生前很喜欢凌奚公主,如果她知道我利用你与凌奚的感情,只怕会很不开心。罢了,此事我再想办法,你先下去吧。”萧天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遗憾,仿乎只要是会让齐倾墨不开心的事情,不管那事情对他有多重要,他都不会去做。
可是,齐倾墨已经不在了啊,一个不在了的人,哪里不会开心?莫百衍悲哀地想着,他不知道,要过多少年,萧天离才会从齐倾墨的阴影里走出来,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得知自己身份是宣遥国公主之后,齐倾墨并没有太多改变,依然懒散地躲在无忧宫里与宫女嬉闹,跟叶凌奚说话,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其间跟着瑾诺去祭拜了一次叶江城,他的墓碑右边有一行留白,齐倾墨抚着那碑石,对瑾诺说道:“将娘亲的名字刻上去吧。”
于是在叶江城的名字旁边,终于有了柳一南。
齐倾墨将柳一南留给她的那套首饰埋在了叶江城旁边,算是立了个衣冠冢。如此,分离了十多年的两人,最后也勉强算得上死亦同穴了。
至于瑾诺让她祭拜列祖列宗,齐倾墨则没有去,公主这个身份于她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能不能进族谱,会不会得到地下列祖列宗的认可和蒙荫,根本不是她在意的。
这日她与柳安之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上正在煮茶,柳安之突然问道:“如果临澜国跟青沂国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
齐倾墨翻了他一记白眼:“你还真是替古人忧心,他们打起来了又与你何干?”
“齐倾墨,你明明关心的,就不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了好不好?”柳安之才不会揭穿齐倾墨这些天每个晚上都在看兵书,若不是替萧天离担心,她看这些书做什么?
“关心是一回事,操心又是另一回事了。”齐倾墨端了杯茶到柳安之面前,随便拂去了桌上了几朵落花。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敢真正面对,难道就这么逃避一辈子吗?”柳安之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这人,以前我深陷漩涡的时候你一个劲儿劝我远离是非,明哲保身最好不过,如今我不理外世安稳度日,你却又嫌我逃避不肯面对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齐倾墨哭笑不得,柳安之哪怕经历再多事,有些善良有些傲骄的小毛病,总是改不了的。
“你不要混淆视听,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柳安之差点被齐倾墨绕进去,赶紧分清了状况,忍不住说:“如果萧天离知道你没死,说不定第一个打的就是宣遥国。”
“有可能。”齐倾墨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
“不是有可能,是绝对会!”瑾诺摇着手里的信走过来,坐在椅子上自取了一杯茶,将信递给齐倾墨。
信上正是萧天离写的那几个大字“给我把齐倾墨还回来!”,笔迹那叫一个龙飞凤舞,狂草恣意,一看便知透着浓浓的怨气。
这还不知道齐倾墨活着,而且完全没有证据证明齐倾墨的“尸体”就在宣遥国就已经么大火气了,要是让他知道了齐倾墨并没有死,可他们这群人都瞒着他,只怕他会单枪匹马的杀过来。
齐倾墨看完指头在他墨迹上流连片刻,眼中流露出的情感骗不了人,尤其是骗不了柳安之和瑾诺,原本以为齐倾墨会说什么,可是她只是将信递回给了瑾诺,一边倒茶一边说:
“如果你们不想真的天下大乱,就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不告诉他们你还活着,天下才会真的大乱。”
“不管我活不活着,如果真有人有心要乱这天下,这天下还是会乱。”
“那人是谁?”
“柳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