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算是皇宫里最为冷门的地方,所有进到后宫当妃嫔的女子,可能一辈子都沒有來过这个地方一次,而沐扶夕却恰恰相反。
刘全江对于沐扶夕的到來,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如今见沐扶夕再次站在了自己的门口,只是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皇后娘娘金安。”
沐扶夕点了点头:“许眙可是被送到这里來了?”
刘全江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的要是那个年轻的女子,确实是已经送來了,不过皇上已经下旨了,天黑之后立即问斩,就连尸首都不用取回,直接送到乱葬岗去。”
沐扶夕倒是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还请刘大人让本宫进去和她说几句话,毕竟在一起几天,也算是有感情了。”
刘全江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钥匙,给沐扶夕带起了路,不过他并沒有走进去,而只是将牢房的大门打开了之后,便退到了一边。
“皇后娘娘,微臣就等在这里,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声喊就是。”
“嗯。”沐扶夕擦过了刘全江,迈步走了进去。
刑部的牢房分男女,所以沐扶夕一直去的都是男牢房,來这女牢房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在这个男子论天下的女牢房之中,充斥着各种让人光是看了就足以丧胆的刑具。
这些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的连沐扶夕都沒见过,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女子犯法的时候,往往都要比男子害怕,有的宁愿选择自尽,也不愿意承受牢狱之灾,现在看着那些上面布满血点的刑具,她想她终于是明白了。
在这个男权的社会,有的女子可能连死都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在男人看來,女人天生就是卑微的动物。
沐扶夕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有朝一日敢不敢面对生死,但她却敢肯定,她并不是一个卑微的存在!
“呜呜呜……呜呜呜……”
当沐扶夕终是站定在许眙的牢房外时,许眙正失声痛哭着,满身的伤痕还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一张本很是美丽清秀的脸,此时已经面目全非的让人分不清楚了男女。
她呈一个大字型被人用铁链捆绑在了身后的木桩上,每根铁链之中夹杂着许多密密麻麻的铁屑,只要她一动,那些铁屑便会不停的磨蹭她的皮肉。
“皇,皇后娘娘?”许眙慢慢抬头,看见了此刻正直视着自己的沐扶夕。
“嗯,是本宫。”沐扶夕笑了笑,弯腰走进了牢房,迈着碎步朝着许眙走了去,才刚走到许眙的身边,便已经被那浸在草席之中的鲜血染红了鞋面。
到了这个时候,许眙已经什么都不顾忌了,想着自己曾经那因为繁荣而想要抛弃掉沐扶夕的想法,再次哭了出來:“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來笑话我?难道是看我够不够惨么?”
“为何这么说?”沐扶夕淡淡地笑了笑,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碗清水。
许眙摇了摇头,满眼的冰冷:“你对我那么好,甚至还想将我留在身边,可是我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远走高飞,如今我落魄,你怎么会好心的來这里看我?不过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你也要承认,你曾经被我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沐扶夕慢慢用清水占湿丝帕,一点点涂抹在许眙干裂的唇上:“许眙,你还真是可怜,因为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眙只当沐扶夕是在危言耸听,忽而由哭变成了大笑:“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就算你再怎么假装,我都不会相信你会对我好,不过我到底是高了你一筹,就算你是元清的皇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为了我想要攀高枝的垫脚石?”
是啊,她从來就不相信会有人以德报怨,曾经不相信,现在更不会相信!
“元清的皇后,我呸!你不过是出生的比我高贵罢了,若是让我來当这个元清的皇后,一定比你要辉煌的多!最起码我不会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沐扶夕并沒有动怒,任由许眙说尽难听的话,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着,待到许眙缓气的功夫,才放下了手中的碗。
“你骂够了是么?”沐扶夕轻轻一笑,“既然骂够了,就來见几个人吧。”随着话音落下,她对着牢房外击掌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