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和自己说,一定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孀华拜托掉奴才的身份,让孀华过上安逸的日子。
可此时此刻,她竟然惨死在一片的血泊之中……
“孀华,你冷么?”沐扶夕慢慢蹲下了身子,在其他小太监的惊心之下,缓缓将已经冰冷的孀华抱在了怀中。
沐扶夕将面颊,枕在孀华的肩膀上,垂眸之际,竟然是看见了在孀华的身侧,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迹。
心中一凛,沐扶夕厉声吼出:“來人,给我照亮这里!”
那些小太监早就被沐扶夕震慑的颤抖了身子,随着沐扶夕的话音落下去,几盏灯笼同时照在了沐扶夕的所指之处。
小姐,好好活下去,别给奴婢报仇。
短短的几个字,映照在了沐扶夕的双眸之中,看着那还参合着鲜血的字迹,沐扶夕再是忍不住,抱着孀华冰冷的身子放声痛哭了起來:“啊,,”
孀华,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临死之际写下这些东西?
孀华,你究竟是怎么忍着裂肤之疼,写下这些想让我安心的话?
孀华,你可曾想过,你的离开对我意味着什么?
孀华,你不会知道,从我哭喊出的那一刻开始,我已下定决心要让为你报仇雪恨。
收到消息的贤贵妃一路在绛珠的陪伴下匆匆而來,看着沐扶夕抱着孀华痛哭的场景,也是红了眼眶。
她并沒有上前阻拦,也沒有上前劝说什么,她就这样站在不远处,悄无声息的陪着沐扶夕。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扶夕再是体力不支的抱着孀华昏倒在了地上。
贤贵妃见状,匆匆几步赶了过來:“你们将皇后娘娘送到凤鸣宫去。”说着,有转身吩咐绛珠,“去太医院请齐厮泉齐太医过來。”
宣国皇宫,龙吟殿。
寂静燃烧的烛火,在暖风的吹佛下,不稳的晃动着。
绍凡靠在台案后面,紧闭双目,上扬的长眉在眉心上打成了一个死结。
曾经,总是有那么一个温柔的女子,在他最为疲惫和烦闷的时候,伸出食指,轻轻抚平着他眉心上的褶皱,然后在他的耳边,满是心疼的道:“绍凡,你皱眉的样子真让我心疼。”
太后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从进门开始,便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绍凡,沉了沉双眸,终是先行开了口:“皇帝可是心疼了?”
绍凡听闻,慢慢睁开双目,那总是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纠缠着疼痛,不舍,牵挂和悔恨……
“如果朕说不疼,母后会相信么?”
太后见此,轻轻地叹了口气:“孩子总会还有的,不是新招进宫许多秀女么?只要皇帝想,想必不出多日,便会……”
“朕心疼的那个人是沐扶夕。”绍凡冷漠的打断了太后的话,“那个女人不是皇后,也不是朕孩子的母亲,她只是沐扶夕,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为了朕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
太后被绍凡的话震慑住了身子,僵硬了许久,才带着怒气的瞪起了眼睛:“皇帝可以心疼任何一个人,妃嫔,兄弟,甚至是一个打扫院子的奴才,但皇帝就是不能对沐扶夕心慈手软!”
绍凡讥讽一笑:“凭什么?”
太后当仁不让:“就凭她是沐扶夕!”
“咣当!”一声,绍凡一挥手扫掉了台案上的茶具,豁然起身,满目猩红:“她确实是沐家的女儿,可她本身并沒有做错什么,她为了朕谋权,为了朕心甘情愿的隐忍,难道她所付出的一切,朕回报给她的就只能是伤害么?”
太后见此,也是站起了身子,丝毫沒有悔恨的与绍凡对视:“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姓了沐!”
绍凡身子一晃,精致的五官挂满了疲惫,嗤声一笑,满眼的自嘲:“不,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朕,如果当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