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啸从來沒有见过喻驰如此脆弱不堪的模样,脆弱到他几乎认不出那个人就是喻驰,苍白的脸,浑身湿透的身躯甚至还在微微发抖,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喻驰闭着眼睛,连眼睫毛都是湿的,被手铐和脚铐铐着的双手又青又紫,一看就是遭受了许多非人的虐待,向啸无法想象,这么多天來喻驰究竟吃了多少苦。
可恨他现在不能马上救喻驰出去!
向啸探手进口袋里,摸出了自己无论何时都会随身带着的米粒,弹指一飞,细小的米粒穿过空气碰到了喻驰被手铐铐住的手,而后掉落在了喻驰的裤子上,虽然是极其细微的东西,但对于本來就处于随时警戒状态中的喻驰來说,这样轻微的碰撞已经足以震动他。
向啸知道喻驰会睁开眼睛,但他沒有勇气与那双眼睛对视,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闯进去将喻驰救出來,可他不能冒任何危险,他不能承受任何万一。
向啸咬着牙离开了,就连雇佣兵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都不敢再说话,两个人趁着夜色尽快撤离。
而在向啸转身的下一秒,喻驰果然警觉地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睛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沒有看见任何人。
喻驰苦笑,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黑眸往下不经意地一瞥的时候,喻驰透过月光,清楚地看到落在自己西裤上的一颗小小的米粒。
喻驰的双眸蓦然睁大,是米!是向啸!向啸來过了!
喻驰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那双原本因为痛苦而失去色彩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变得比窗外的星光还要璀璨!
只有向啸会随身带着米粒,从前向啸就喜欢在米上刻字玩,喻驰收到过向啸送的为数不少的米粒,每一颗上面都写着不一样的字。
喻驰颤抖着手,努力地伸手拾起了那粒米,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向啸既然來过,那就说明他们一定会來救自己的,只要再等等,再努力地等一等。
生的希望,一定会降临。
喻驰紧紧地攥着那粒象征着生的希望的米粒,在心中安心地笑了……
听到向啸回來的动静的战狱猛地站了起來,紧张地走到门边,在向啸刚进來的时候战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找到喻驰在哪里了吗?”
“找到了。”向啸显然也十分激动,但当他想起是战狱害惨了喻驰的时候,向啸又沉了脸。
“他、他现在怎么样?”战狱沒有在意向啸的脸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向啸摇头,“很不好,浑身都是伤,脸色很苍白。”
战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很不好,喻驰现在...很不好。
他也猜到了,怎么能会好呢?青爷将目标放在喻驰的身上,肯定已经将他查得彻彻底底,一旦知道他是十多年前早就该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再放过喻驰?不管喻驰能不能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最后一定都活不了。
“少爷,我们已经知道喻驰被关在什么地方,看他的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求你,尽快去救他!”向啸突然在战狱的面前重重地跪下,因为他知道,能不能去救喻驰,最终还是得看战狱。
战狱点头,正想说“好”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战凛满身冷气地进了房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战狱的身上,战凛沉声道:“你跟我过來。”
向啸焦急地看着战狱,战狱给了他一个等待的眼神,跟着战凛离开了房间。
战狱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有些胆寒,虽然战凛已经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了他,可战狱对战凛始终抱着敬畏之心,虽然嘴上总喊他“禽兽”。
战狱跟着战凛到了战凛的书房,战凛抬手叩了叩价格昂贵的木桌,“发生了什么事?”
战狱下意识地摇头,战凛的双眼中迸发出精光,“你瞒不了我,好几天沒见到喻驰,你以为我猜不到吗?”
战狱不语,低下了头。
“找到了是吗?”战凛问道。
战狱点头,“我要带人去救他。”
“怎么救?落进青爷的陷阱里?还是交出军火钥匙?”战凛满脸寒气地质问道。
战狱一时气结,顿了顿才道:“我会布置好的,绝不会跟青爷谈交易,真的沒办法的话,我可以用假的军火……”
“胡闹!”战狱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