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冷嘲热讽中,通政石彻底启动。郑小邪独自站在中间,面对着接下来的威压。很快。一道庄严凝肃的声音,从通政石中传出。“何人启用通政石?”在这道声音的主人面前,郑小邪没了刚才的桀骜,微微躬身道:“下官青州琅琊郡典簿,斗胆起言上听。”“典簿?”这道声音虽未露面,却是从语气中能判断出来,听闻郑小邪只是一个小小典簿,已经变得有些迟疑。只是一个九品典簿,竟然敢动用通政石起言上听?就算真遇到大事,也轮不到一个典簿来启用。莫不成,整个青州的命官都死绝了不成?这人已经不自觉的带上质问语气:“你可知道,冒然动用通政石,该当何罪?”“打入天牢,行五马分尸之罪!”郑小邪依旧躬身,沉声道。“既然知晓,你唤我而来,所为何事?”郑小邪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杜议和徐俊贤,立刻跪拜下来,语气笃定而狠决:“下官状告青州通政使杜议,与琅琊徐家狼狈为奸,私下开采元石矿,隐瞒产量,侵吞武周税负!”这一句状告之语,充满刚正不阿,破釜沉舟之气魄!如石破天惊,打破了通政司的宁静。杜议的指节被握的发白,双手微颤。这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他怎么敢,怎么敢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如此得罪死?难不成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四品通政使真的就不敢杀他?见到身边杜议如此状态,徐俊贤暗中冷笑。也好,经历此事过后,这杜议算是彻底上了他们徐家的船,想下都下不成。至于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该不会他真的天真到,以为在翰林院大人面前,痛斥自己等人的罪行,就能让翰林院明察秋毫,拿下自己等人吗?真是痴人说梦。果然。伴随着郑小邪的康慨陈词,这位被唤来的翰林院大人,面无表情。“说完了?”他澹澹的询问着。郑小邪愣了一下,点头。“证据呢?”“将你查到的证据给我,本官结合你的证词,自有判断。”郑小邪:“下官……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敢启用通政石,唤我出面?”这道声音的语气,陡然冷冽。他见过太多人刚成为命官时的样子,恨不得九州都围着他转,为了升官发财,不惜诬陷告人,只为在仕途道路上一搏。当然,他们的下场都很惨。莫大的威严,瞬间笼罩而下。狂风乱起,冰冷气息锁定郑小邪,让人心头发寒。尽管命官没有很高的武力,可长期身居高位,经受武周朝运灌既,身上的气势凝炼起来,足以震人心魄。见状,一旁的杜议心中冷笑注视郑小邪,旋即站了出来,躬身道:“大人,切莫听从这郑小邪的胡言乱语,他行为狂悖,以权谋私,想要侵占徐家开采元石之权,下官及时勒令制止,他便怀恨在心,诬告于我。”这位翰林院的大人,心神一动,果然发现杜议前不久下发的对郑小邪缉拿令。“唤我出面,却拿不出证据……诬告上官,冒然动用通政石,郑小邪,你可知罪?”“你可知,动用一次通政石,要花费多少元石?”“你可知,你一个小小典簿,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抵偿不了本官耗费在这里的时间?”一连三次的质问,一次比一次杀机凛然。再答不出来,郑小邪的命运可想而知。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石灰吟的通情共神效果已从他的身上消失。一个激灵,郑小邪心神恢复。先是略显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等反应过来如今的处境,他顿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校长坑我……”一声哀嚎,在心底颤抖响起。若是正常情况之下,自己哪敢这样做!夜闯通政司,动用通政石,唤来朝都翰林院大人……无论哪一条,都够自己没命了啊!“大人,我……我……”失去石灰吟的通情共神效果,在翰林院这位大人的官威之下,尽管已经极尽克制,可他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不复刚才的镇定自若。见三番质问之下,郑小邪变得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位翰林院大人满眼失望。又是一个急功近利,想要走捷径的败类。命官在朝都之中,本就势弱,比不上那些武匹夫,近些年来权利被制衡很多。就这样,每年还有这么多败类妄动通政石,真是该死至极!“既然说不出原由,又拿不出证据……”“来人,将郑小邪拿下,押入大牢,我明日亲自执行五马分尸之刑!”这位翰林院大人勃然大怒,汹涌澎湃的气息,让狂风震颤不止。一旁的杜议和徐俊贤暗中交换了一个意。这下郑小邪必死无疑!一应守卫上前,架起郑小邪就要往牢里拖去。郑小邪心神受到威压震颤,都失去了相应反应力。就在绝望之际。“只是被震慑一下,就失魂落魄,刚成为举人,你就连这点气节都丢了?”苏远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双眼失神的郑小邪,终于回过神来。“校长,救我!”“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官职差了太多,他身上的朝运碾压我,我哪里反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