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疑惑的回头,撞上所有人明亮带着乞求的眼神,不禁失笑,摆摆手:“无妨的。我需要籽玉满落花,这里有么?”
“籽玉满落花?”渊重,也就是那位稍长年纪的医药师抚了抚本來就不长的胡须,疑惑的问道,“那不是用來治疗外伤的么?四小姐身中很严重的内伤,这个恐怕不管用啊。”
纵然嘴上恭敬,但是心里还在不停的犯嘀咕,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能治好四小姐呢?万一一个治不好,她有沐公子撑腰,自己可不是要遭殃么。可是渊重心里虽然这么想,寒堂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唤月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叹一声,解释道:“籽玉满落花确实是用來治疗外伤的沒有错,可是它的根叶对于内伤的治疗却有奇效。”
“根叶也能治病?”渊重犯糊涂了,这么多年的医药师生涯,籽玉满落花是常用的外伤药,都是去其根采其花瓣,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要花瓣只要根叶的。可是看唤月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也有些动容,认命的想,反正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么多医药师也沒找出办法救四小姐,干脆让她试试。
于是叫來一个药童打扮的小厮,让他去取籽玉满落花,自己呆在原地看唤月接下來的动作。只见她随手一拈,捻出一根冰魄针,便要扎在瑶和的穴脉处,又被渊重急急拦住。
“姑娘,您这针可有消毒么?穴脉是贯穿全身的存在,万一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感染的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固执的阻止唤月的行动,渊重一脸的不相信。
唤月无语的扶额,可是又不好跟他解释,一筹莫展间,渊重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被拉到寒堂的身边,沒有一个人出手,可他像是被什么扯住衣领一般动弹不得。看他这幅模样唤月便知道,一定是寒堂运用意念控制了他的行动,但是很快,寒堂的脸色骤然变白,轻咳几声,孱弱的就像快要倒下一般,而渊重也重获了自由,呆立在原地。舒行搬來一张凳子,寒堂在凳子上坐下,这才缓过來。
半晌后缓缓的说道:“渊重,如果你再多话……”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暖炉,手指轻轻点在暖炉上,其中的意蕴不言而明。渊重打了一个哆嗦,低着头不再言语,开玩笑,他才不要明面上和这位爷作对,不然,受罪的便是自己。
唤月少了阻碍,松了口气,凝神将冰魄针扎入瑶和的跗骨穴,看的渊重一阵阵心疼,在心里叫苦不迭,跗骨穴靠近死穴啊,是不可以轻易下针的啊,这位姑娘倒好,想也不想直接刺了下去,还刺的这么深,想想心里都直冒冷汗。
而唤月沒有一丝的犹豫,接连捻出几根冰魄针,一一扎进瑶和的周身大穴里,无一不是在寻常的医药师看來是最危险的穴道,针针深入骨髓,那感觉,所有人想想都疼啊,可是瑶和却一点反应都沒有,唤月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如同拈花一般,双手在各个冰魄针中穿梭,迅速的将灵力输入到针中,蓦然,从针尾处拉扯出无数的银丝,变换在指尖,纠缠在一起。
这个诡异的方法所有人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都捏着一把冷汗,更有甚者已经放弃了再继续观看唤月治疗的场面,纷纷转过头去,等着她宣布四小姐香消玉殒的那一刻。
就在这个时候,药童拿來了籽玉满落花,唤月空出一只手,剑指精确的去掉花瓣,将根叶碾碎成磨,喂到瑶和的嘴里。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在唤月刺进瑶和的周身大穴中,冒出了阵阵白眼,针尾剧烈的跳动着,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声,瑶和吃痛的闷哼一声,手指飞快的抖动着,脑袋也不安分的來回摆动。
來不及擦去额间的细汗,唤月皱着眉头吩咐道:“将她的手脚全部抓住,不要让她晃动。”
所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七手八脚的冲上去,按住瑶和的双手双脚。此时对唤月从完全不相信也有了六七分信了,瑶和刚送來的时候内伤严重,心肺衰竭,五脏俱碎,外加她本來九玄脉破损,内里不足,这么严重的伤十重有九重是救不过來的,他们这群医药师也是耗尽了毕生所学才拖了这么久,纵然吊住了她的性命,可是让她复原甚至是醒來都毫无办法,而这位叫唤月的姑娘只凭借几针,一味他们从未用过的草药便让她有了意识,甚至有醒來的征兆,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到这一幕,渊重也惭愧的低下了头,枉他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來,学医真的要靠天分啊。
不管外人心里是怎么想,唤月现在心里是着急的很,在其他人看來,瑶和像是有好转的迹象,而在她看來,这是她预想到的最坏结果。这个阵法叫半针法,是以半丝半针的方法侵入病人的死穴,是非常冒险的办法,虽然危险很大,可是只要运用得当,这套阵法也是治疗最有效的。她已经小心又小心,按道理來说,瑶和应该可以苏醒才是,可是到现在,她才恢复了意识,离真正苏醒还有一段距离。
“有沒有金针。”唤月额角冒起阵阵虚汗,此时早已有人递上金针恭候在一旁,唤月随手接过,拈着针犹豫不决,迟迟沒有落下。
“怎么了?”看见她的迟疑,有大胆的年轻医药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