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轻嗤一声,丝毫不畏惧他阴沉带刺的目光。
隔了许久,狰狞的神色逐渐变得恬然,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他开口,是不紧不慢的语气,“阿浅啊,你还真的是永远能给我带来惊喜。”
“父亲谬赞。”南浅莞尔一笑,夸奖嘲讽尽数收下。
南向天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身,理了理西装的后摆,语气淡然的问,“阿浅,想接手南家吗?”
“毕竟比起南席,其实我当初最看重的继承人是你。”
“你太像年轻时的我了,那么聪明,敏锐,果敢,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你真的甘心,一辈子都被南席压着吗?”
南浅听着这个在南家杀伐了二十多年的人此刻的豪言壮语,话音里对征战掠夺的野心不减半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她甚至有点怀疑钟韵是不是背着南向天有了别的男人,怕死才一口咬定她是他的孩子。
否则,她怎么和这么个到处是狼子野心的南家毫无相似之处呢。
南浅默了几秒,也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水。
她拿着杯子走到南向天面前,将茶杯递于他胸前。
南向天眼里全是算计得逞的笑容,他伸手想要接过茶杯。
而南浅却松开了手。
滚烫的茶水洒在他昂贵的皮鞋上,剩余的水花落于地面。
碎裂的茶杯哐当一声。
南浅甩了甩手上溅落的水珠,退后一步,露出一个笑,带着失望和阴郁,“你这样人,不配喝这种茶。”
南向天踢了踢脚下的碎片,眉宇的阴暗戾气暴露无遗,他恶狠狠的开口,“南浅,你最好想好你拒绝我的后果。”
南浅自己走到了门边,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淡然一笑,带着几分厌恶,“人不与狗为谋。”
“阿浅。”接到南向天与南浅见面的消息后的那刻,南席即刻从集团赶回老宅,急慌慌上到顶楼时,正撞见南浅打开门出来。
“哥哥。”南浅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惯用的温和笑容,叫了他一声。
看到她整个人完好无暇的站在那,南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慢慢走过去打量了她一圈,确认她是真的没有事后才放松下来,带点后怕说,“下次什么事情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担心死我了知道吗。”
南浅一只手背在身后接着把门关上了,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往前走,安慰他说,“不过是和南向天见个面而已,哥哥这是打算把我当废物养吗?”
“没有,只是南向天他向来狡诈,计谋多,上次堂会你又给他憋了个大招,我怕他一生气转而铤而走险。”南席看着她,解释道。
“我也很厉害的好嘛。”南浅收回他抓着自己的手,假装生气。
“好好好,阿浅最厉害了,是哥哥瞎担心。”南席顺着她的话哄。
南浅微微点头,满意了,跟着他下楼,和南管家打了个招呼就上车和南席回他的庄园了。
天台,桌子四分五裂,漂亮的茶壶碎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