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德累斯顿城东郊,一处高约两百余米的小山上……
“大人,我们吃点东西吧,今天已经跑了四个山头了。”一个武士拿着水壶和一个装干粮的袋子,小声地劝道,却也不敢就这样去打扰前面正在专心地绘制地图的黑瘦的中尉军官。
“你们先吃吧。我在画完这最后一点就可以了。”中尉军官沉声道,尽管如此,还是能听出他的年纪并不大,声音里还有些少年人的尖锐感。中尉对照着摊开铺在地上的军用地图和眼前的实际所见,不时地在一叠羊皮纸公文夹上画画写写。
知道大人的脾气,武士也不再劝,他放下水壶和干粮,转身去弄火堆,将火加大一些,再拿出烤肉用的孜然、盐巴等物事,等几个去清洗魔兽的弟兄回来,准备烤肉吃。说实在话,连续二十多天都吃这烤肉,他们也吃得腻烦了,可是能带的干粮就只有那么一点,都要给中尉大人食用,他们也只能尽力将烤肉弄的好吃一点,努力多吃一点。
在烤肉即将快烤好的时候,中尉军官也已经画好了最后一幅图,他小心地将几幅地图都卷起来叠好,用防水的袋子包好,仔细地放在背包内,这才拿起当干粮的黑面包和水壶吃起了下午两点多的“午饭”。这黑面包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此刻相对起烤肉来说,中尉军官更加中意这粗糙的黑面包。
“这两块面包你们分了吧,撕一条风兔腿给我。”中尉只吃了一块面包,将剩余两块递给了手下的武士,不管他们的客气的谦让,硬是将面包塞到了武士的手里。
“谢谢,谢谢安德烈大人。”看到中尉硬递过来的面包,武士连忙道谢,接过了面包,撕了一条最肥美的风兔腿给中尉。
这中尉就是安德烈。尽管吃了很多苦头,人也变得更黑更瘦了,但是安德烈在为期一个月的军训中表现突出,显示出了较强的适应能力、学习能力和一定的带兵能力,评定结果是“优”,最后被晋升一级,从少尉变成了中尉,随后也被分派到丁克斯子爵身边担任情报参谋,开始了预料中的情报人员生涯。
安德烈对情报是一窍不通,实际上他觉得自己担任军需官还要好一些,但是丁克斯子爵要求他先在情报室待上几个月,对前线情况要有个深入的了解,至于军需官一职,可以作为兼职。
安德烈也只好从零开始,跟随有经验的情报军官学习怎么看军事地图和处
因为他对照军用地图考察德累斯顿城附近的地形时,发觉好些地方不是对不上号就是过于简单,一问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些正规部队捡剩下的,并不是最好的东西。看这些地图实在是不足用于军事,而其他的军官都很忙,他也就只好自己来从新考察一遍。他没有学过画画,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画军用地图,这半个月来也才刚开始学,现在不过是画些草图,记下一些关键,留待回去再请别人补充成图。
这些天来连续吃了快二十天的烤肉,他只觉得嗓子眼里都难受得很,便决定带上干粮。但是他手下的几个护卫都要带弩弓、水、地图和武器什么的东西,大家都要爬山涉水,能带的军粮实在是有限,只够一个人吃的。他吃了几口,这才发觉几个武士对着烤肉也是没有什么吃的**,都在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面包,便将剩下两块面包分给了四个武士。这小小的一个举动就让四人感激得很,但也让他心里有些感慨,上位者施加恩惠也未免太容易了。
只是这风兔腿看起来卖相不错,烤成金黄色,还不时地滴下几滴油,本该是能让人胃口大开的,但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和一块木头并无差别。不过安德烈还是咬着牙吃了下去。
“你们都快吃,那么一点面包根本就不行,不吃肉,下午哪里来的力气?要是碰上了魔兽,那可就连跑的力气都没了,谁也不想进魔兽的肚子里试一试滋味吧!”安德烈喝了一口水,看了看还在看着手里的烤肉的武士们,劝了一句,但看到四人那幅很不情愿的样子,喝道:“这是命令!吃下去。”
“是。”四人连忙应了一声,皱着眉头将烤肉吃下肚去,不过还是一幅很难受的模样,要是被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民看到了,说不定要说他们虚伪,吃肉都吃成这样。
“今天下午,我们就要探测那一片地区的地形,我们……”
“大人们恐怕下午会下大雨。”安德烈还没说完,一个对天气很有经验的武士插了一句。春季天气变化无常,带上这么一个懂天气变化的手下十分便利。
“要下多久,胡德?”安德烈问了一句。
“大概再过一两个钟头就要开始下了,而且看样子会下好几天。”胡德仔细地看了看天空,闻了闻空气里的闷湿感,盘算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这些天下雨,那就算放你们的假了,也不用来应差事,在家里好好地陪一陪老婆,孩子。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你们陪着我,爬山涉水的,假期也没有一天,连家里都顾不上了。把家里那些需要男人干的事情都好好解决一下,等天晴了再来吧!”
“谢谢大人!”四个武士喜形于色。
安德烈挑选的这几个武士都是德累斯顿城本地居民,家不是在城里就在城郊附近,对这德累斯顿城附近的地形、道路都很熟悉,也都有家有口。跟着安德烈这近一个月来,收入倒是增加了一大截。但是这位大人太过勤于职事,连续在山上田野中跑了二十多天,不避风雨日晒,不管魔兽横行,连假都没有休过一天,本就黑瘦的人晒得更黑更瘦了。中尉大人不休假,他们作为大人的护卫,自然也没有休假的道
几人从山坡上谈笑着走下来,一路惊走了好几只魔兽,不时地听到“哗哗”声迅速远去。不过他们还是端着上好了弦的弩弓,小心地扫视着四周,以免有哪只魔兽突然攻击时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