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懿菡倏地张开眼睛,柳七娘的声音愈发温柔起来:“我在里边放了水萝卜。”
“你不知道什么是水萝卜吧?”
“想你也是不知道的。说起来,像你这种衣食无忧的贵公主能知道什么呀?除了诗词歌赋这些不当饭吃的闲散玩意儿,其它的东西,你怕是一窍不通的吧?”
不露声色的瞥一眼懿菡攥紧床褥的手。柳七娘无声的笑笑,然后用诵经般柔和的腔调细细道:“在我们村边的河滩里,水萝卜随处可见。我不知道这东西在药铺里边叫什么,我只知道,我们乡下人都管它叫水萝卜,哦对了,也有人把‘水萝卜’喊做‘金七娘’的。”
懿菡的手指攥的发白,脸上也渐渐沁出汗来。
柳七娘见状莞尔一笑,那声音也愈发的和善起了:“你看,它同我一样。都叫七娘呢!”
屋子里的侍女来来回回的换热水投棉帕,床尾的医女们聚精会神的守在一处,不断的擦拭着懿菡身下的秽物,一片忙而不乱的景象里。没有人注意到嘴唇一张一噏的柳七娘其实不是在念经,而是在说一桩见不得人的阴私。
“在我们乡下,那些穷苦人家的妇人想要堕胎却无钱抓药,便会去河滩里薅一些水萝卜回来,将它浓浓的煎了,再榨些风轱辘草的嫩汁服下。那胎很快就会落下来。”
懿菡的脸色倏地苍白,床尾些医女惊叫一声忙冲懿菡喊道:公主切莫用力!孩子还不该出来呢!
柳七娘闻言一喜,声音愈发轻快起来:“你知道我从哪儿弄来的水萝卜么?前些日子渊郎带我去围场行猎,我亲手从围场里的河边上拔的!”
“渊郎后来见我拔的辛苦,还亲自帮我薅了一些回来呢!”
“哦,瞧我这记性,倒忘了那碗水萝卜粥是渊郎亲自喂你喝下的呢!”
“还有还有,你记不记得我之前曾落过的那一胎?其实那是我趁没人的时候从台阶上头往下滚,故意把孩子弄没的!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啊!为了我那未成人的孩子,你还帮我挣来个‘贞静夫人’的封诰!”
“若非你帮我求来‘夫人’的名分,我顶着‘外室女’的名头,怕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菡萏苑,更弄不来这么多水萝卜了!”
一句句剜心之语肆无忌惮的钻到懿菡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与挑衅,直搅得懿菡心如刀割。就算明知道柳七娘是在激怒自己,可懿菡仍遏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
已经消失的坠痛再次卷土重来,懿菡只觉得有双无形的手在推挤着自己的肚腹,任凭自己再怎么咬牙坚忍,那无形的力量仍坚定不移的往下挤压。
撕心裂肺的坠痛再次蔓延开来,懿菡觉得自己的腰仿佛断了一般,伴随着医女慌乱的呼喊,懿菡长嘶一声,只觉得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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