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化形了么?”我目瞪口呆的道。
“早呢,不过是凝聚出了一缕精魄罢了。”云宝不甚在意的道。说完打个哈欠,问我:“红棉平日睡哪儿?”
我指了指窗户对面的竹床,云宝一脸嫌弃的扫了一眼,然后甩掉鞋子爬了上去。
“我睡的浅,你晚上翻身的时候轻一点儿。”
云宝说完拉过薄被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也不怕捂出来痱子......”我嘀咕了一句爬到自己的床上,却没有半点睡意。
我试着翻了翻身,那边的小叫花子却毫无反应,我不由嗤笑一声----睡的跟只猪一样,还说自己浅眠......
五更鸡叫的时候,张李氏起身开始烧火----贞姑还在坐月子,一天五顿饭,天不亮就开始吃头一顿了,所以这灶火的早早的烧上。
伴随着噼啪的木柴爆裂声,我又一次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我打着哈欠爬起来,见墙边的竹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一床薄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里头。
云宝呢?
我忙跑出去,就见院里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张李氏正仰着脸往绳子上搭一件已经拧的半干的衣裳,而化成红棉模样的云宝,正端坐在檐下的木盆旁边,一本正经的漂洗着手里的......肠子?
我一脸惊悚的望着云宝----他手里拿着那肥腻腻飘着血丝的东西,是肠子没错吧?
张李氏晾完衣裳,一扭头见我直勾勾的盯着红棉发呆,便笑着走了过来,道:“红棉姑娘今儿看起来活泼不少,像是想开了!”
“那......她在干嘛?”我结结巴巴的道。
“哦,那个啊,是今儿早上刚买的猪肠,隔壁村的屠户刚杀的猪,我还讨了点猪血回来,可新鲜呢!”
顺着张李氏手指的方向,一盆猩红粘稠的东西猛地撞进了我的眼里。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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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晌午过半了。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瓜子坐了起来,就见云宝正顶着红棉那张俏脸忧心忡忡的望着我发呆。见我醒来,他忙伸手欲扶,我眼前顿时显现出那盆飘着血丝与猪肠的浑水,于是尖叫一声将云宝的手拍开,然后缩着脖子往床里边躲了又躲。
云宝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一般,忙解释道:“我已经洗净了,用皂角洗了好几遍!”。
边说边伸出洗的白白净净的手给我看。
“小仙姑娘醒了吗?”
听到动静的张李氏也赶了过来,一进门见我好端端的坐在床上,顿时抚着胸口直喊阿弥陀佛。
“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使元儿进城找大夫了!”
“不用不用,犯不着去请大夫,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我忙解释着,忽又想起来张李氏说起元儿,于是疑惑的问:“张元回来了?”
“刚回来,我给他热了饭,这会儿正吃呢。刚好,你也醒了,我也去给你端点。”
说完张李氏起身便走,片刻后再来,就见她左手上端了碗秫米饭,右手端着碟咸菜,道:“锅里还有汤,你先吃着,我这就给你盛!”
说完不等我开口又忙匆匆地走了。
“张元怎么回来了?”我就着碗往嘴里扒了口饭,口齿不清的问云宝。
“因为邺城的兔子们搬家了。”云宝见我伸长了胳膊去够桌上的咸菜,便将咸菜碟子往我跟前推了推,又道:“涂府现在已经换了主人了,听说是一户姓赖的人家,他们家仆妇众多,也不需要采买的伙计,张元找不到事做只能回来了。”
说话间张李氏又端了碗面汤走进来,听云宝说起张元,忙笑着道:“红棉姑娘且放宽心罢,邺城那么大的地界,还怕找不到事做不成?姑娘只管在这儿养伤,元儿的事情,有他自己操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