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可都想拿来说一说。
“你昨儿喝了多少?”奚音问道。
林梧赧然报出:“三杯。”
“多大的杯?”
“同喝合卺酒的杯一般大。”
三杯挨着放都没奚音手掌宽。
奚音:……那么小的杯。
“不算合卺酒三杯?”
“算了合卺酒三杯。”
奚音:……
林梧垂眼,心虚道:“我是有些不胜酒力。”
有些?
奚音又问:“你可记得你昨晚如何折腾我的?”
“折腾”一词,甚有歧义。
“咳咳。”
帘外,荆南咳嗽一声,以示还有他这个外人在。
奚音不管,再问林梧:“你可知道你昨晚喊了多少声?”
荆南:“咳咳!”
林梧默然片刻,随即用他那双无辜的眸子望着奚音,“我不记得了。”
这招奚音早就看透了。
他这叫卖萌!
“是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奚音不怀好意地问。
林梧摇手:“不必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奚音上下打量着他,“我以前没发现你竟是这般黏人。”
荆南:“咳、咳、咳!”
林梧抿着唇,羞于言语。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值不值千金他不晓得,他能确定的是,不值得回忆。
奚音夸张地摇头叹息:“唉,果然是个弟弟。”
一听这,林梧脸色一沉。
“平素那么寡言的一个人,喝了酒就成了个话痨……”
奚音又说了好一会,才蓦然发现林梧的不对劲。
无论她说什么,林梧都只有“嗯”“好”“哦”,答话也没什么神采,极为冷淡。
奚音不确定地问:“当真生气了?”
林梧没应。
马车停下,荆南在外唤道:“殿下,皇子妃,到了。”
不等奚音应答,林梧径直躬身走在前头,尔后掀了帘子就出了马车。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奚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她懊悔道:唉。明知道他面皮薄儿,就不该絮絮叨叨反复说的。
待她跟着出来时,赫然发现林梧站在马车外,正冲着她递过手来。
他还是气鼓鼓的,但牵着她时,依然坚定。
奚音笑笑。
一行入了宫门。
他们俩走在前头,荆南走在一步之后。
探头探脑地瞧了瞧林梧,奚音哄道:“我亲亲你,你就不生气了好吗?”
荆南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非礼勿听。
林梧没答应,但他止了步,侧过身来。
奚音当下明白:这笔交易达成。
她拉着他的两只手,抬脸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荆南在毫无预料之下见证了这一幕,嗯,大受震撼。
他内心狂吼:求求二位主子把我当做外人吧!
“不生气了?”奚音问。
林梧:“嗯。”
为表诚意,奚音承诺:“我日后不说昨晚的事了。”
林梧侧目,认真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奚音不解。
林梧蹙眉,努了努下巴,尔后道:“我不是弟弟,我是你的夫君。”
奚音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兔子还有几分大男子主义。
她弯起眉眼,翘起唇角,“遵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