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时,从来都是唇枪舌剑,何曾这般谄媚?
随即微叹,倒也好,这世上多一些与她相似的人,他也就能记她更久些。
收回视线,林梧低声道:“不过是生在了不同的人家,你不必妄自菲薄。”
总算搭上了话,奚音决定趁热打铁:“照何姑姑的意思,殿下与民女总归是要在这坐上些时辰,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妨让民女陪您闲聊解闷?”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可惜,林梧全然将那期待隔绝在外。他宛如一块千年的石头,张口即是冷淡之语:“我不喜多言,你只管自寻乐趣,不必在意我。”
奚音:“……”
笑得脸都发僵了,她竭力用着平和的语气道:“殿下真是风趣……”
“并非说笑。”
奚音:“……”
救命。这人怎么那么难聊?
其实,在奚音的记忆里,林梧一直是个能言会道之人。
她上树,他不让,说树高危险,摔一下,腿能断成几截。
她下池,他不让,说池内水深,一旦下去,会被水鬼拖住。
她旷课,他不让,说少傅教学辛苦,她不该只为一时贪欢,而辜负少傅一片赤诚之心。
她气他找少傅告状,他就说是为她好,为她能行上正轨,少时顽劣,不知规矩,大了便会坑蒙拐骗,轻则成巷尾流氓,终日无所事事,重则在官场落错,要掉脑袋。
一套又一套,套着几百个大道理。
啊!有的人尚且十八,就叫人怀念他更年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