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将军帐,一阵凉风迎面吹了过来,梓笙不禁打了个激灵,后背上的冷汗直直往外冒,一旁的家老连忙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刚才太紧张了,家老,我方才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梓笙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却又不放心的问道。【】
“公子,方才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如今公子是男儿身,再加上这脸面,想必王翦将军不会起疑心的。只要公子日后多加注意言行便可。”家老小心的跟在梓笙身旁,低声说道。
“嗯,家老,谢谢你,这一路上多亏有你,在此受念卿一拜。”梓笙点了点头,把家老的话记在心里,旋即便向家老行了个大礼。
家老见状连忙扶起梓笙说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大人吩咐过我,叫我好生照看公子,务必将公子安全护送到秦军大营,如今,在下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咸阳了。”
“念卿再次谢过家老。”梓笙说完又是一拜。
家老无奈,只好硬生生受了这一拜,随后便扶起梓笙说道:“公子,大人还有一句话让在下转告公子,大人说,日后若是公子后悔了自己选择的路,国尉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家老说完转身走了。
听到这一句,梓笙的心头就像是被初春的暖阳融化了的河水一般,充满着幸福和无法言说的感激,没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战国时代也有了家···
梓笙走后,王翦转身坐到床榻上,揉了揉眼睛,轻轻拿出那张被自己贴身放在最里面的丝绢,这丝绢自己看了千次万次,就连梓笙在哪一划上下笔下的重了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半年来,王翦不是没想过放下眼前的所有去找梓笙,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梓笙也不希望他这么做,但是,每一次挣扎过后,这种无力地苦痛就在王翦心上又深一寸···
她说如若有缘,日后自会相见,可是这‘日后’是什么时候,一年?五年?十年?还是永远都不会再相见?王翦紧紧攥着那张丝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些日子里那一个个难熬的夜晚,梓笙是如何撑过来的,还有天气渐渐转凉了,她有没有加衣服,身体会不会越来越冷···所有的所有,王翦没有办法选择,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梓笙说的那样,除了战事,这世间其他再与自己无关。
第二天一早,梓笙早早的起了床,小心的用清水将脸擦干净,一出营帐就见秦军将士们已经在c练了,梓笙快步走到将军营帐,帐前的将士抱拳行了礼说道:“公子,将军已经在里面等了。”
梓笙点了点头掀开帐门,一进去就看见王翦、桓齮、杨端和三人围在沙盘前,王翦一抬头正好看见梓笙,连忙走过来说道:“念卿,昨晚可还习惯?”
“回将军,一切都好。”梓笙点了点头粗声说道,今日一见王翦已没有昨日那般紧张了。
王翦笑了笑,伸出胳膊揽过梓笙的肩膀,大笑着说道:“来来,这位啊就是我方才与你二人说的,国尉的高徒,念卿。”
梓笙没想到王翦竟然会有如此举动,不免有些吓到,刚有些出神,就被桓齮那震天的洪亮嗓音给拉了回来:“啊,哈哈,原来这就是念卿啊,一个大男人怎的如此瘦小?看你这身形,怕是我一只手就提的起来,哈哈···”
一旁的杨端和用手肘狠狠怼了一下桓齮,随后便对梓笙说道:“公子还莫要见怪,他啊本就是大老粗一个,说话没个思量,在下杨端和,秦军副将。”
梓笙见状连忙拱手说道:“杨将军多礼了,在下念卿。”说完,梓笙看了看一旁的桓齮被杨端和怼的有些不高兴,连忙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桓齮将军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听到梓笙这么说,桓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涨红了脸说道:“方才桓齮口不择言,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哈哈,哪里,桓齮将军向来性子直爽,念卿佩服的很呐。”梓笙笑着说道。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杨端和,以后别总是大惊小怪的,你看看,小个子都没说啥!”桓齮使劲拍了拍梓笙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还不忘瞪了杨端和一眼。
王翦和杨端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沙盘前,继续讨论着,一旁的桓齮用手比划了一下梓笙的身高,有些同情有些认真的问道:“诶我说,小个子,你咋就长这么高?你是不是饭吃的太少了?”
梓笙简直有些欲哭无泪,干笑着答道:“念卿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就只能长这么高了。”
“桓齮!你还不快给我过来!”身后的王翦皱了皱眉,要说这桓齮上阵杀敌确实是一把好手,可这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也不知道该说他单纯,还是该说他傻。
“啊!是!”桓齮一听王翦这声怒吼,连忙两步就飞了过来,梓笙见状也快步走到沙盘前,准备商议战事。
王翦简单的向梓笙说明了如今秦赵两军的战况,随后便眉头一皱,看着沙盘上的两军形势陷入了沉思。
梓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又听到方才王翦告诉自己的两军战况,猛地发觉,原来那日师父问她的甲乙两国之战,就是这场秦赵之战,想到这的梓笙开口问道:“将军,距上一次敌我双方交战已经多少时日了?”
“已有五日了,如何?”王翦疑惑的答道。
“将军,如今秦军已经牢牢掌握秦赵两国要塞,加之秋收刚过,秦军的后备粮草尚可放心,但是,自赵军援兵抵达,秦赵已经维持此种局面数月,况且方才将军也说秦赵交战在五日前,五日,念卿以为秦军已经休整的足够,只怕再拖下去,赵军亦会有所动作。”梓笙盯着沙盘,皱着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