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笙暗自佩服王翦居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进城,她原以为会是一番殊死相争,没想到王翦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战国名将,名不虚传。
王翦大军掌控蒲惣局势后,当晚便设宴款待樊於期。樊於期与家人团聚,恍如隔世,数度涕下,便饮酒放纵,不待多时,已有些微微然,拽过王翦的袖子边擦着鼻涕边说:“王翦啊,我樊某真是没想到,我这一家妻儿老小还能活着,陛下真是待人宽厚啊,但是,你可知,那吕不韦老贼当初可是知道太后有了身孕才送给先王的,这大秦的天下早就被那姓吕的给窃走了,陛下再英明也不是王室血脉,哎,可惜可惜啊···”。说完还不忘用王翦的袖子擦擦眼泪。
一旁的梓笙心里真是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解气,且不说嬴政非王室血脉一说无凭无据,就是现在从樊於期自身角度来讲,嬴政既没有诛杀其家人,便是给了他一条活路,现在可好,又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听得梓笙真是恨不得把他那榆木脑袋摘下来重新装!
樊於期转身又向侍者要酒,王翦冲着那侍者摇了摇头,对樊於期说道:“将军,今日这酒饮不得了,再饮必大醉。”
“王将军惜酒乎?”
“非也,只是陛下有令,想邀将军观戏,又岂能醉呢?”王翦笑着附和道。
梓笙也开始好奇,嬴政让他看戏,看什么戏?
此时只听王翦一掷杯,众甲士奔入,迅速的把刀剑架在樊於期家眷颈上。
樊於期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忙惊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梓笙此时也是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翦说道:“俱在眼前,将军何须多问?”
樊於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声:“将军,樊某自知罪孽深重,樊某愿自戕,请将军带樊某项上人头回咸阳向陛下请罪,惟愿放过樊某一家老小。”
王翦道:“当日咸阳宫宴上,陛下险为将军所弑,幸有人替陛下挡了一下,那日将军所派刺客已将什么都招了,陛下深恨之,特意传令,必当着将军之面,尽诛将军家人,才能以消陛下心中之恨。”说完又沉声道:“杀!”
梓笙正欲起身去阻止,那句‘等一下’就在嘴边,只见手起刀落,白光耀眼,一时间,数颗头颅从那人颈上滚落,喷溅的鲜血溅了梓笙一身,梓笙眼睁睁的看着那上至老妇,下至稚子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只觉脚下无力,瘫坐在地上···
樊於期见此惨状,大怒,持剑向前相救,却被众甲士围住厮杀,一时脱身不得,冲王翦喊道:“好你个王翦,好你个嬴政竖子,今日之仇,日后我樊於期必将加倍奉还。”
王翦看到一旁瘫坐在地上的梓笙,急忙跑过去,抱起梓笙就往门外走起,一边走着一边安慰梓笙:“对不起,梓笙,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些,对不起。”怀中的梓笙一语未发,她真的没想到,原来在这个时代,远比自己所要想象的还要残酷百倍。
后来,被众人围住的樊於期血战而出,自思无颜再去屯留,乃向东而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