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难得找到了什么出气的机会一般,福凌就姜子苇这样一个苏白二人仅是有个猜想的人物数落了数句,而后秉持着他那恒一的微笑,接着说道:“姜子苇没有告知二位,黑卡又在二位手上,那便由在下告知二位,以表在下之诚。”
“愿闻其详。”苏言淡淡地扫过白莯的眼睛,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彼此心中都明白接下来将要听到的大概率是极为重要的信息。
福凌似是对苏言的回答十分满意,他敲了一下手中的黑皮书,笑道:“优雅的答复,在下十分欢喜。那不知二位方才是否认真倾听了在下的吟诵?”
苏白二人点了点头。
福凌道:“那是一首预言之歌,也是一切的关键所在。姜子苇,在下,姬染等荆玉市内的很多人都受这支歌曲的影响,从而决定如何支配自己或他人的行动,及命运。”
预言之歌?
白莯是个不相信命运的人,自然也不信所谓的预言,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接着听了下去。
福凌沉稳优雅的叙述仍在继续:“这支预言之歌并不晦涩,但却意外地,难以得到精确的解读,每个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猜想与理解。唯有一点是共识,一位至善的人将会握住人间的权柄,君临天下。但权柄是什么?至善之人是谁?以及他在哪?都是未知。”
“直到……”福凌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二人。
“直到什么?”白莯问道。
福凌收回目光,说道:“直到一个猜想,一个令很多人都觉得有道理的猜想出现。至善之人将会看见,看见古树的文字。那个猜想依托这两句词而有力。您二位手中的黑卡正是一株古老树木的树皮所制而成,在荆玉市异事处所留下的记载里,这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古老树木。”
略作思考,福凌接着说道:“传言其树体漆黑如炭,光滑似绸,不生叶,只开花,花开七色,逢人变色,能窥探见其之人的生性宿命。记载中说其树皮之上记录着天地的规律,仅有仁善之人方能一看;又有说法是它的树皮之上记载着愿望,指引至善之人去实现心中夙愿;还有说法,说是他的皮是一面镜子,镜面之上是答案。”
“什么答案?”
“问题的答案,渴望的答案,一切答案。据其秉性与神异,记载中说当时的人们称呼它为未来木,命树,心木等等,不一而足。”
虽不信命,但白莯知晓这人间有诸多神秘,如果福凌方才所诉皆为真实,看了一眼像是听故事入了迷的苏言,白莯心中不由得升起波澜,强使自己镇定,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张黑卡能够预知人的未来,参透人的品性,看穿人的思想,还能回答人的疑惑?”
面对白莯的疑问,福凌回道:“确实很不可思议。但在下方才所说的是一株完整的未来木或是命树所拥有的权能,如果只是它的一张树皮,一块树皮大概是不能像记载中那般神异的。”
“所以,关键的不是树皮,或是黑卡,而是能够看见黑卡之上字迹的人,那位预言之中的至善之人。那个猜想便是如此,能够看见黑卡之上字迹的人将会是人间未来的主宰。”
起浪了,惊涛骇浪。尽管还有诸多未知,还有繁多不解,甚至不知道方向,但此刻,在听完福凌的叙述后,白莯的心中升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同事,他的朋友,苏言。如若预言成为真实。
他的手中长握人间。
他的朋友苏言便是人间的王者。
一时之间,白莯有些难以思考,他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一定有一个疯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启灵境修行者,一个梧州异事处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和这么疯狂的事情扯上联系,现在还强装镇定的在和一个不知敌友的人讨论这么一件离谱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苏言你一点都不震惊?
预言说你会是人间的主宰,人间之王啊?
白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言的神色,除却疑似觉得故事很有趣这样一个神色以外,没有丝毫听见这种事情该有的情绪波动。
当然不会震惊,苏言当然不会因为这个预言而震惊。
因为在他的理解之中,这是他的使命,是他的未来。
他的手中长握人间。
身为人间界现今唯一的契约者,他的命运与未来与人间绑定,源的脉动与他的心跳同步,他们休戚与共,兴衰一体。
说的自大一点,人间的未来确在他的手中,所以即便这个预言是真的,对于苏言来说,只是一个早已知晓的的事实罢了,并不值得为之激动。
因为预言成真,所彰示的是责任,而非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