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可能看不到,不过在山上就不同,视野极远,一队人马正沿着山间的蜿蜒小路,向他们山下的军队走来,看路线,定会碰上。
王虎也看到了,“不好别不是鞑子军吧”王虎赶紧下山。
张珏仔细张望。宋军军服尚红,这队人无半点红色,身形轮廓模糊,显然做了掩饰。心里警惕又增。
“是什么人”王虎下了山,那帮人也近了,持锤拦下他们去路。
张珏步伐比王虎快,虽走了后面,却先到山脚。神秘人马已经看得见,这些人着装怪异,把树枝草叶绑了身上,难怪远看时轮廓不清。但却不像来空袭的敌军,已这么近了,不见他们准备战斗,连武器都未拔出。
“是我们啊”一个满身树枝,活像移动树桩的人喊话了。他拔掉几根枝条,露出面容。
张珏惊讶,王虎也吃惊,“张实”异口同声地认出男子。
这人便是马湖统制张实。
其他人也拆掉伪装,苦竹隘统制杨立和诸宋军将士皆在。
“你们怎么如此装束”见到故人,王虎自然开心,但这出现方式太诡异,不仅王虎有此疑问,其余人也都如此想。
张实无奈地答:“在佻们来之前,利州路境内只有我们一支宋军,周围全是鞑军。我们出关一趟,敢穿着鲜红军袍大摇大摆过路那是傻子这种伪装好,随时钻林子里,不经意看,决发现不了”
“听说你们要北上,蒙古军都退了,我们出来就是找你们汇合的。”杨立说。
“好来得太好了”王虎大笑,“张君玉,你说呢”
能遇上杨立、张实,张珏当然高兴。他们孤军坚守苦竹隘,还能平安,已经让人欣喜。现在更能得他们助力,还有比这更高兴的吗此次收复利州路定能顺利。
“现在形势如何”张珏问。
杨立回答:“自被蒙古占领,利州路荼毒甚重。蒙古人抢钱粮、拉驱口,利州诸镇十室九空,所以根本用不着多少人驻守。现在要收复利州路极容易,唯兴元府是帅府所在,兵力稍强,蒙古那颜也罕和汪德臣驻于此。”
“也罕我听过其名,上次南侵,他率军攻占了不少地方,听闻此人手段残忍,只要是他攻打的地方,无论投降与否,都会把活口杀尽,连猫狗都要斩首。”张珏没好感道。
说起此人,都含着厌恶。张实道:“杀陈制置的就是他,另外张珍也死在他手里。张珏的祖传宝刀,据闻就被他拿去了。”
张珏更皱起眉,张珍之仇自不用说,仅那把刀就值得让他留意此人。熊定既然有言,此刀可能伤得了他,他就得小心。
“那么汪德臣呢”张珏问另一位蒙古将,听起来有些耳熟,又姓汪
“他就是汪世显的儿子。”杨立答。
张珏问:“怎是他儿子汪世显呢”
“你们还不知道汪世显已经病死,就在不久前。”张实说。
张珏平静以对,他与汪世显本来就仅是相识,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听闻他死了,竟有些百感交集,这下他到了地下,与曹友闻见面,不知会是个怎样场景。
但此想不切实际,眼下可不是幻想的时候。“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
杨立和张实也不是凡辈,自然清楚张珏关心的是哪类人。杨立回道:“除了他们,暂无别人了。蒙古忙于汗位交替,闻其国内出了点乱子,连按竺迩都回去了,五星联盟大部分成员撤回了蒙古。不过,我们若行动,他们必定返回来。”
“这也是我担心的。要是五星联盟返回,我们必定难于应付,现在天外天也是盘散沙。”张珏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