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县的邹家院子内热闹非常,邹家大摆数百桌宴席,为张珏等人接风洗尘,街坊亲友喝得痛快,吵闹得如集市一般。
“来来,再喝,再喝”
王虎、熊宝、张起岩分成三路,挨着各酒桌给街坊们敬酒,酒水从坛中哗哗流出,满了杯,往外溢。
“怎么没见张统制”邻人问。张珏才是宴席主角,可开席之后却不见了人,“他在哪里我们都要给他敬酒”
街坊们都有所愿,一个个不停地打听。
王虎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眨巴着眼皮道:“他喝醉了,进屋里睡去了。”
“根本没见着张统制喝酒,怎么就醉了呢”街坊们可不认,都起了哄。
王虎哪答得出来,不耐烦了,“他哪能喝酒喝了就死”
街坊们也是无聊生好奇,立刻追问怎么就会死。王虎更不知晓该怎么答,加上又喝了酒,哇哇地大叫。
郭荆娘见状,嘱咐马敉宁帮她招呼着客人,她过去解围。
“各位街坊,君玉他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回房休息了。”郭荆娘支走王虎,替他回答道。
“张统制病了什么病”街坊们立刻关心起来。
郭荆娘眉头轻皱,却面带笑意,说道:“谢各位关心,没什么的。主要是赶路疲劳,还有便是因为彭制置。君玉与彭制置是结拜兄弟,心里极伤心。”
说起来,诸位街坊也表露惋惜,“彭制是个好官,四川要是没有彭制置,早就完了。夔州路守不住,潼川路和我们都会被蒙古人劫掠。哪还有今天一起喝酒啊早当了驱口,到北边为奴了。”
其他街坊也都“是啊是啊”地赞同。他们都觉得惋惜,更能体会张珏的感受,都托郭荆娘为他们给张珏传话,叫他好好休息,以后一方平安还都指望着他。
“说到这里,荆娘,你和张统制的事,什么时候办啊”有闲人问起了闲话。
郭荆娘一愣,脸红低下了头。
这话题比张珏在哪儿更能勾起人兴趣,不少人都聚来打听。郭荆娘更害羞。
“都还不知道君玉是个什么意思。”她这话说的实话,张珏一直没表明心意。
不过郭荆娘自己心里更没有底。张珏的性情和来历她知晓,她很没自信,猜想得出,张珏对自己并没那种意思。
“荆娘,你不能再耽误了,趁这次张统制回来,托个媒人去说吧一定能成”
其他人也都说好。
郭荆娘实在不好意思再与他们说下去,羞得跑开。
她快步远离喧嚣的人君,迈进后院大门,声音立刻小了许多,她的步子也缓了下来。喘了两口气,忽看见前边的人,一下子连呼吸都忘了,两只脚如被钉住般,立着不动了。
张珏就坐在后院花园的石阶上,俯身低头,拿着树叶逗地上的蚂蚁玩。
“荆娘,有事吗”发现郭荆娘过来了,张珏问。
“没,没事。”郭荆娘低头回避他的注视。
“外边的人有没有议论我一定很多人问我到哪儿去了吧”张珏问。
“没有的,外边一团乱,没人发现你躲了这里。”郭荆娘忽然想要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