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周围的人都发出劫后余生的叹惜。
又是遇了叛军散卒的平民,张珏摇摇头,这一路上见了太多,他们运气还好,把命保住了,很多人被劫了财不说,命也丢了。
“这一路,叛军随处可见,你们要去哪里”王虎问。
遇袭的人个个眼神茫然,“我们本来打算送批货到大安军去,这回遭了袭击,货物损失到还是小事,关键是人员伤亡了不少,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还是折返回家,不做这趟生意了。”
这些人窃窃私语,又议论起来,听他们议论,似乎赞成折返的占多数。有人说:“这路实在凶险,不知前面有什么,就此回家得好。这次若不是有那位壮士在,我们就被叛军杀光了,还是回去吧”
“哪位”王虎问。
这些人都以目光为指引,所有目光都集中向一个汉子的背影。
张珏瞬间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便仔细瞧,可又觉十分陌生。
那汉子正洗着伤口,皮肤黝黑,肌肉鼓鼓如石。
“如果不是这位壮士临危不乱,带领我们依靠地势与叛军拼死一搏,我们就全死了。”介绍的人心生佩服。
“区区小事,怎念了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呢”汉子不耐烦了,边擦拭身上水渍,边转过身。
张珏眉头一蹙,王虎也是同样。
“你们”最先叫起来的到是这黑脸的汉子。
“怎是你”王虎也叫。
虽叫不出此人姓名,但他们早见过面了,这个黑脸汉子就是在成都为马敉宁出头的货郎。
“你怎么到阆州来了前几日不是在成都吗跑得还真快啊”王虎两手抱胸,轻蔑道。
货郎对这两人印象不好,很是不屑:“你们这是要投奔叛军吗”
“去你的叛军我们要投奔曹友闻将军的,你敢说曹将军是叛军”王虎想骂人了。
听说是投曹友闻的,周围人都起惊异之色,货郎也怔了怔,似为刚才自己胡乱说话起了丝悔意,“谁让你们看起来不像好人。”货郎嘀咕。
王虎冷笑一声应道:“看起来像什么都要看起来像我们看起来不像好人,你看起来还不像货郎呢”
“我本来就不是货郎。”黑脸壮汉木木地把他们望住。
王虎语塞,看了眼张珏,张珏翻翻眼皮,让他自己解决。
旁人插话道:“这位壮士也是去投军的,他有军中经验,若不是教我们依军阵抵抗,我们这些小百姓哪能与叛军对抗他可是个能人啊”
“看不出还是行伍出身。”王虎呵呵仍含不服。
张珏抱拳相问,“在下张珏,表字君玉,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张珏”黑脸汉子轻念,眼中闪过抹异色,立刻抱拳回应,“鄙人张珍。”
“原来是本家。”张珏笑道,“张兄也是去投军的”
张珍回答:“我本是饶风关驻军中人,母亲病重,请假回家,随后母亲仙逝,我也就为母守孝,丁忧三年。如今期满,正要回军中。但离军这么久,也不知我那位置还在不在,得回去问问将军才知。途中遇到这支商队,便与他们同行,怎料又遇了叛军。”
“居然是军中前辈,失敬失敬。”张珏再抱拳行礼,“既然大家都是到北边军中去,同行可好”张珏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