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张珏。
李管事寻音到了牢门外,冲着他道:“哪来的小子什么叫有了这顿,就没下顿。说的你自己吧你这种穷鬼,那才是有这顿没下顿,少吃一顿必饿死。”
张珏只是爽声一笑,赖得解释。
“这位兄台此话何解”马敉宁也靠了过来。
“此人估计是个疯子,公子别理他。”李管事阻他与张珏相见。
张珏抬头,这才与马家的嫡公子面对了面。马敉宁外貌年纪与自己相仿,一袭白衣,眉清目秀的书生相,没有特别的气势,仅看外表,难以把他与坚持原则、誓不认错联系起来。
“我话里的意思,马公子没有自觉吗”张珏抿唇一笑,“马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家,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没下顿”
“鄙人愚钝,请兄台明示。”马敉宁礼貌拱手。
张珏与他们不熟,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明晰,哪会明说呢。“马公子这般聪明的读书人会想不明白吗”
马敉宁微垂目光思考。
只能提示他到此,一切就看他自己了。张珏微笑着默不作答。
这时,牢外又有人闯入,那人边走边喊,“三弟三弟”他下了监牢,闻到烟味,呛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外面就听说牢里失火三弟没事吧”
“大哥”马敉宁欣喜走向下牢的人,“大哥怎来了”
“一直想来看你的,但家里的事忙不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马敉宁打量道,“你看你,人都憔悴了。要是爹和夫人见了,还不担心死别倔强了,快回家吧”
马敉宁苦笑道:“多谢大哥关心,不过你们谁来劝我都没用的,我不会在悔过书上写一个字,更不会承认向制司请愿有错。”
“哎还这么倔强”大哥叹道,“还是你强,官府都倔不过你。我来就是接你回去的,府衙已经同意,不用你认错,就可回家了。”
“真的官府怎么会”马敉宁不敢相信。
“还是得谢爹。他老人家亲自出面了。”
马敉宁极想知道怎么回事,但听是父亲出面,又失落几分。
“你呀,在这里和官府作对,和爹堵气,家里遭了飞贼都不知道吧”
“飞贼”马敉宁担心了。
大哥说道:“昨夜飞贼入家中抢走爹新买的宝珠,还把爹打昏了。”
“爹没事吧”
“天亮后就醒了,已无大碍。这就到官府来告官,顺便把你的事解决掉。快跟我走吧爹还等着我们。”
马敉宁听了紧张不已,马家财大气粗,同时也被各路贼人盯着,被偷被抢已不是头一遭,家人都有防范意识,遇了这种事都选舍财保命,哪怕是再心爱的宝贝,丢起来都不心疼。
张珏也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先不说他就是那个抢走宝珠的飞贼,这事定要关心;但就听着说话男子的声音,已使他不得不专心。这声音甚是耳熟,与他在窗外所听,相似极高。
“这位是马公子的什么人与他称兄道弟。”张珏问。
年轻男子惊看了眼牢的张珏,问马敉宁,“他是谁”
马敉宁立刻恍然,请教道:“这位是我庶兄马平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庶兄张珏想起,马敉宁是马道乾唯一的嫡子,庶兄就是庶子,马敉宁称他大哥,就是庶长子了。
“我叫张珏,就是个小人物。”张珏回道。
马敉宁有礼了。而马平宁似不耐烦,没时间与他这小人物多说话,催着马敉宁快走。
嫡子若亡,马家的百万贯家财就是他这个庶长的了吧张珏看着他们出去,不禁暗笑。马平宁这次未得手,必准备下次,可怜马敉宁还一副天真。出了牢房,他就管不着了,马敉宁自求多福吧这小子是个好人,但愿好人能得好报。
马敉宁边走边问父亲的状况,马平宁安慰他,父亲没有事,除了丢了那袋宝珠,家中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