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狭不笨,纵然平日里不着调,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该长的脑筋她也没少长。
表哥那般的人物啊......不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能够轻轻松松的胜任,不论是做学问,还是经商,或者别的,世上好像就没有他做不了的事情,只有他不去做的,比如他不喜欢练武。于是她的话便是让他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的安危有她来保护。
小表哥却不像别人那般,哪个男儿家要是听了女儿家说要保护他,可不要气坏了。偏偏表哥知她的性子,她不过是想要体现自己证明自己对他是有用的,故而他会迁就着她,笑着揉揉她的发心,笑容宠溺。
那个人真是世上最宠她的人啊!比她的父母还要来得温柔贴心,若是没有他的日子,她怕是会疯掉吧。
打着哈哈将自己从小黑店里面带回来的牛肉干给了阿胡,笑着将他送出门,待转身的那一刻,眉眼却耸拉下来。
小表哥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呢?
如果阿胡猜测没错,小表哥留在楚夏军营其实别有用心,那他是准备见机行事,争取里应外合帮漠北军么?但他却从未和自己联系过啊。她不相信小表哥要投靠楚夏国,这个是完全没必要的,小表哥兜里有很多的钱呐,都足够整个漠北军吃好些年了。楚夏国有再多的珠宝也吸引不了他的,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多么追求财富的人,经商也不过是不想走仕途这条路罢了。
那么还有什么呢......权利?
小表哥也想要做那九五之尊?
说实在的,小表哥倒真是块做皇帝的料子,若狭想,不是她偏心啊,别的不说,小表哥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黄袍一披,端着架子往那龙椅上一坐,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就已经能够镇住好些人了。
呀,不会真的是想做皇帝吧。
若狭戳戳自己的脑袋,又往前拖拖拉拉地走了两步,走了许久还是依旧在门口徘徊着。
福伯远远的看见了,以为她是丢了什么东西不好找,连忙寻了盏灯笼过来喊她:“小姐,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若狭如梦初醒一般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而后摇摇头:“没事福伯,我在等阿爹呢。”
“将军近来不曾回府睡过,想来今天也是要睡在军营里面了。”他轻声道,往后退一步,让出路来,示意若狭随他进屋。这老管家素来心疼她,晚上冻得慌,要是在外头站上半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若狭点点头,便跟着他往前走去。
福伯沉吟片刻,又问道:“我看小姐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与陈统领说了什么不顺心的话?又或者是烦忧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蛮子?”
若狭滞了滞,有人问起,心中积攒着的许多问题总是想要与之一吐为快的,可这些话却又不能随便和人说出口,她犹豫了片刻,慢慢地说道:“福伯,我确实遇着了一些难事,恐怕都不是我能够掌控和解决的,我现在心中很惶恐......”
“既然不是小姐能力范围之内的,何不静观其变,何苦庸人自扰,徒增烦恼。”
“可是,福伯,若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想我会更烦恼,您也知道我的性子。”她郁郁道,眉头紧蹙。
福伯将她送到了房门口,停下了脚步,笑容和蔼:“小姐是个善良聪明的姑娘,尽自己所能,顺从自己的心便好,毕竟不论那条路都会很烦恼的话,不如选一个稍微顺心点的,至少尝试过了,总不会后悔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若狭给他道了谢,转身进了房。
这几日已经没有下雪了,想来天气渐渐要暖和起来了,但局势却越发的紧张了。
若狭睡了又醒,醒了又闭上眼睛,反反复复,终究还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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