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夕遥,为何今日路上没有一个人?”木邪一兮问道。
夕遥叹了口气,“他们都去长老院看凝水珠了呗,听说昨晚突然就复苏了,都说是天意。”
天意?!她眼神微闪,“那你怎么不去?”
夕遥抬头看着一树树粉红色的花,道:“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如在这花间吹吹风的好。”
“嗯。那你继续吧,我不打扰了,再见。”说着,木邪一兮便打算离开此处,却见夕遥匆忙档到她面前,他道:“你住哪里?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住哪里么……木邪一兮低着头,眼角闪过一丝黯然,她现在已是无处可去不是吗?“那明晚的大年会你会参加的吧?”
木邪一兮抬头微笑道:“会的。再见。”
她绕过夕遥走出了花林。
“晚上见!”夕遥在后面大声喊道,花树之间扑棱棱飞出几只惊鸟。
木邪一兮幸幸地走在路上,这是她第一次下山碰到善休他们的那条路。那时候的心境与现在,竟是完全不同了。
路上三三两两地出现了几个人,叫了她都打着招呼,她也报以微笑。她走着走着,已是到了明镜湖。一圈杨柳已是一身枯叶,湖面上飘着枯枝,一池的碧水倒映着昏昏的日光,竟是阴天的气象。
前面就是长老院,她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猛地一回头,一大块白色突然贴在了眼前,木邪一兮吓了一跳,忙退后一步,才看清原来是夕遥,这大白天的……
对了,他不是看花的么?
“一兮姑娘,真巧啊。”夕遥欣喜道。
“你不是在树上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去长老院啊,听说有个人昨日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凝水珠就复苏了呢!”
“掉下来?!”木邪一兮惊讶道,夕水天涧上头不是有结界么,怎么会……
“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什么人我不知道,听说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正要去看看。”
木邪一兮正听他说着,却见一个女子正从他后面飞快地跑了过来,十五六岁,削肩细腰,头上编了一圈的辫子覆盖在散落的头发上,胸间挂着与夕遥一样的项链,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哥哥!哥哥!”她喊道。
夕遥回过头,她已到了他面前,正一边抚着胸口喘着气一边打量着木邪一兮。
木邪一兮朝她微微一笑。
“眠雨,你跑来干什么?”夕遥道。
“我……我跟你一道去看那个人啊。”眠雨抬头仰视着他俏皮地说道。
夕遥看妹妹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木邪一兮道:“一兮姑娘,这是我妹妹,一向喜欢看热闹的。”
木邪一兮笑了笑,说别人喜欢看热闹,他不也是么。不过她也很好奇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那我们一起去吧。”木邪一兮提议道。
“好啊,我们走吧。”夕遥痛快地答应道,走在了最前面。眠雨朝他嘟了嘟嘴,忙跑上去跟他打闹起来。
木邪一兮走在他们身旁,心中十分晦暗,像这种骨肉亲情,她却两百多年没有感受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长老院中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有的也是要去一探究竟,而有的却是站在一旁讨论了起来。
夕遥拉过一个正在闲聊的中年男人,鞠了一躬,“富影伯伯,里头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啊?“你们才来还没看见吧,那个男人长的可比玄心长老还俊哪,就在天医阁。”
木邪一兮问道:“天医阁?他受伤了?”
富影惋惜道:“是啊,族长都用上灵镜了,伤得不轻。”
夕遥一听,忙跟富影道别,一手拉着木邪一兮一手拉着眠雨便向天医阁跑过去。
“哥哥你慢点!”眠雨喊道。
天医阁外围满了人,一大半都是些姑娘,她们盯着动也不动,鸦雀无声,也不知是来看玄心还是看那个人。
木邪一兮,夕遥,眠雨三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
大堂内的桌子已被清空,族长站在最里面,一手持着灵镜,一手指着地上盘坐一圈的长老们,长老们之间是一个盘坐的男人,他一身夕氏服饰,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脸颊两旁,刚好挡住了他的面容,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修长的手指搭在地上。善休正在一旁煎着药。
木邪一兮皱了皱眉,这个人的伤应该不轻,但绝不是摔的。
“哎呀,看不见脸!”眠雨小声抱怨道。夕遥一个脑嘣弹了上去,眠雨一阵痛呼,正欲还手,却叫善休匆忙跑出来。
“一兮你来啦。”善休的声音被压得十分低,他指了指里面,“那边在施法,小声些。”
木邪一兮点了点头,眠雨马上就捂住了嘴。
善休拉着木邪一兮进门去,“你来帮我煎药。”转头对人群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你们在门口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