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手执折扇,看到余贞这脸他便是不大舒坦,口气也不如李宏那么好听,对于一些人沒必要说好话。
“陛下说了,只要你们肯将月辉公主嫁与大凉,东西自然是送到手上。”
余贞口气也是不小的,她先是冷笑一声,方道:“如果这般的话,那你们还得交出樊骆与他。”余贞看向樊华,她是铁了心的要铲除馥国余下的势力,这般的大好时机,可不同往日。
李贤忽然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瞥了余贞一眼,轻蔑的道:“带我皇姊到了沙城,本王再同纳兰连山说罢,你......还不够格儿。”说完,他拍拍屁股走人,气得余贞面上是五光十色的。
樊华屁股还沒坐热,瞧见李贤走了,赶紧让青森带他追上去,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余贞与纳兰堇。
“你这样做,真的好么?”樊华问到李贤。
李贤看他的德行,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不能自己走了,非要青森抱着,“怎么不好了,现在沙城事务全权由本王打理,过程怎么样就不说了,结果对就成了。还有,卿这什么德行?”
樊华瞪了一眼青森,回他:“摔的。”
“对了,卿觉得纳兰堇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也不晓得陛下怎么想的。馨儿已准备生产,待我回到家中怕是我孩儿都出世了,却要把纳兰堇配给我,我怎么跟馨儿说......”
说到这,李贤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些虚,毕竟李宏的底气太足了。对樊华赦免罪行不说,还封了二品郡王,非要叫他娶纳兰堇,似乎这一切就好像会真的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发生。
李贤不将这想法道出,同樊华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去,樊华也闲來无事回到营中小憩去了。
四日后,,
山间小雨方停,雾气蒸腾,采茶女正忙碌着最后一段日子,这茶很快就不能采了。采茶女三三两两分布在茶园之间,脆亮的嗓音啾啾着采茶小调。
黄金车辇压泥而过,一些宫人坐在车辇边,前后兵马连成一线,与另一辆黄金车辇对面相碰,在想交的一瞬都不约停下。
“阿姊以后记得常回來看看我们。”李宏坐在车中,宫人替他挽起遮纱,他看也沒看向外边一眼,目光直盯着前方。
李婉挑起黄纱,身着华服的她,冷眼看着李宏的侧颜,口气也冷然道:“别了罢,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阿姊已不能算是大凉的人了。”
“那今日一别,便是永不相见。”
宫人将遮纱放下,车队又开始行驶了。李婉看着这一旁的车队开始行驶,方缓缓的放下黄纱。
采茶女好奇的看着这两车队,黄色是皇家才能用的,那想來这些都是宫里來的罢,一时间她们竟忘了自己的歌才唱到一半,待车队走了她们才想起來自己的茶还沒采收。
李宏从她回來时,看到她的一刹,便知道白子变黑子,这可远置浣月的棋子已渐渐的成了对方的棋子。她早已失去了她的作用,不再是平衡双方的力量。李婉如今能做的,便是让他去交换纳兰堇。
想起纳兰堇,京都那边事情应该办好了,消息不日就会传到樊华与李贤的耳朵里,纳兰堇,樊华是非娶不可的。纳兰堇是御前带刀侍卫长,能长坐此位沒点本事绝无可能,他现在唯有将希望寄予樊华了。
倘若纳兰堇在自己手里,便多了一个砝码可以压制浣月。将她安置在樊华身边,就是让他们莫要轻举妄动,毕竟樊华只能说是半个大凉人,若是纳兰堇死了,也不怪不得大凉。
两日后,,
青森正替樊华梳理头发,准备睡下,一名将士忽然闯进來,道是有一名小兵星夜前來,有急信交予樊华。
樊华披上了外衣,看到一名小兵正牵着气喘吁吁的马儿站在不远处,小兵见到了樊华,单膝下跪递上信笺。
“公......郡王......此信是京都而來,急得不得了,驿站跑死了很多马将才此信交予郡王手中。”
樊华接过信,给青森使了个眼色,青森便将荷包掏出,里边的碎银悉数全都给了这名小兵。算是那些死掉的马匹费用了。
此信一开,樊华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跳得晃,头也有些晕,青森扶住他,他才开始阅览信笺。
一开始是节哀二字,樊华便已嗅到了浓浓的哀愁之意。看到了后边,将信塞给青森。他背过身去,趁人不注意时悄然抹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