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影卫恍如从天而降,将肩上的黑色包袱丢在地上便消失掉。黑色包袱细细一看,竟然是个毫无生息的男子,只是全身穿黑,肌肤毫无血色。
李贤走到男子身边,将软绵的男子抬起来,捏着他的面道:“将军,这便是苏姨娘的情夫了,是不是与您当年的英姿不分上下?”
男子已死,在广阔的御花园散出一种血腥味与臭味。虽面部开始部分腐烂,眼眶下陷,但不难看出此人生前也是长相风流,相貌偏偏。慕忠诚已将老去,怎能驾驭得住年轻貌美如狼似虎的美妾?
慕忠诚气得面色通红,仿佛要炸开一般,却无话可说,李贤又道:“将军认得此人?据本王调查,这似乎也是馥国遗民,苏姨娘也是馥国的人吧?呵呵......也难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樊华与韦曜在一旁静观其变,李宏也对此事颇感兴趣。樊华一直觉得自己一张嘴也是够毒了,没想到李贤更甚,这嘴何止是毒,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再气活,再气死......
“本王是不知道苏姨娘对将军你说了些什么让将军如此愤慨,不过本王只知道,这种女人.....呵呵,说是衣裳或是花瓶,都侮辱了衣裳与花瓶呢。
被捉之事,还在求饶,说什么只要放了她慕家的秘密都肯说,只要留她一条贱命。本王最讨厌背信弃义之人,只不过替将军你修理了一下便还了回去,倘若是本王,自然是活埋了浸猪笼都可以,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将军这顶绿帽子暂且还没人知道呢,将军不回去清理门户吗?”
李贤唇枪舌剑,一套毒话下来,慕忠诚更是愤怒。他在疆场杀敌无数,如今却被这乳臭未干的一个小王爷羞辱,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
他憋红了脸,扬起手便是要对着李贤拍下去,樊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臂膀。
“将军莫要生气。”白纱后樊华音如冰雪,漠然至极。
可如此怒火怎会被他一句话给化解?慕忠诚一把将樊华推开,樊华重心不稳跌落在地,纱帽也滚出好几丈远。
众目睽睽之下,玉簪随着纱帽一齐落地碎成两半,一头金丝散落在肩,,青森将纱帽拾起迅速戴在樊华头上。樊华被青森搀扶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众人傻愣愣的看着仿若没事的樊辰,就连怒火中烧的慕忠诚也忘却了满腔怒火被樊华的金丝吸引过去。
樊华见他们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纱帽再次摘下,将自己的异状暴露的众人面前。青森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
但樊华不以为然,对着他微微一笑让他宽心,再转头对着李宏一跪,道:“还望陛下恕罪,樊华一夜之间头发骤变所以才戴上纱帽,不敢以真面面圣。但草民确实没有欺瞒陛下,樊华黑发二十载,如今青发变金丝,难道不是病变吗!”
樊华振振有词,就是连毒舌的李贤也挑不出错处,还未有太医诊治过,这当然算是病了......韦曜心中虽是相信樊华病变,可事实却要求他否认这一切,必须要将樊华这个对手除之而后快。
韦曜道:“启禀陛下,既然樊公子现身处宫中,不如让太医为其诊治?”
“也是......陛下,不如就让太医们为其诊治吧,这么怪的病想来大凉还是头一遭吧?就当是给太医们研究研究了。”李贤突然也在一旁起哄,不过他才不怕这韦曜的小小计谋,他爹都斗不过他,何况他的儿子?一个从未杀过人,没上过战场的小毛孩。
这宫中眼线遍地,自己的人也是满地开花,若是让太医诊治,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樊璎与慕忠诚都是青丝一头,宫中的太医都是各处搜罗来的能人异士,他们便是代表了大凉最好的医术。
这样一诊治,想来也没人能说樊华是妖祸降世了吧......
李宏坐在石凳上吃着宫人给剥的果,点点头,觉得他们说得合情合理,反正宫中也少有人生病,就让太医们忙一忙。
他大手一挥,准了。
还未过一盏茶,此事便传得人尽皆知,许多姑娘都想来看看这好似金子打得头发丝,只是碍于贤王与皇上,不能惊扰圣驾,不然这御花园早就是被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这后宫人尽皆知,绮华殿自然也是知道的。萧淑妃与萧贵姬奸笑一声,这定是老天给她们的机会,让她们得偿所愿啊。
可御花园中的慕忠诚则是显得惶恐不安了,一边说是这太医品行不端,过一会又说哪个太医犯了什么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想让太医替樊华诊治,只是这原因,多数人都以为是断绝了父子关系太过狠心罢了。
太医诊怪病一事,在将军府的老太太与慕红绫都被线人告知了,太医从京都各处进到宫内现还需一些时间,得赶紧筹谋一些事才对了。
各路人马蠢蠢欲动,深居大雁阁的赵贤妃闻讯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