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却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慕樊华看着那张银票就觉得它好似在发光,闪着他眼睛了,慕樊华乐呵乐呵的夺过银票,交给青森,皮笑肉不笑的冲着那师傅道:“那不是,我这些破铜烂铁你家主子也能看得上,也算是他眼光有问题罢?呵呵……”说完慕樊华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带着青森和王石跑出了当铺。
“你……”鉴宝师傅站在原地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无奈的只能叹气,这事不是他们这些下人管的罢,上头的意思可不得忤逆。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一千两啊,虽然主子不稀罕钱,但也太……”一个伙计在后边抱怨。
“乱说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让主子听见,不撕了你这张嘴,主子事情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去去去去,干活去!”鉴宝师傅把身后的伙计全都轰出去,又返回到柜台上擦拭着一件件的宝物。
两条腿刚迈出当铺,慕樊华又把纱帽给戴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只要不带着纱帽就有双眼睛盯着,是不是昨个儿被那些个姑娘家给盯怕了。
“青森,你有没有觉着旁边有人在盯着?”慕樊华悄悄地问。
“盯什么盯啊,我就没觉着。”王石道。
青森皱着眉头,低声道:“属下是觉着了,不过还以为是属下多想了,主子若是有这感觉,说明真的有耳目给盯上了,是不是……”青森给慕樊华用口型比出两个字。
“大石兄弟,你最近言行可得小心点了,咱可没能力保住你,要是发生什么,你就赶紧跑回家里边,跟在我们身边实在是不太安全了。”慕樊华低声道,他走在路上,双眼在纱帽下打量着外边,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慕樊华一路疾行回到聚福客栈,越想着越怕,那晚上红姑姑房里那个黑衣人……难道是他?不应该,走水路都没被拦截,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这呢,是谁?慕樊华将房门紧闭,青森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要有些风吹草动就立马动手。
按照在梨花谷的习惯,青森搬来一个小桌子,就坐在房门前,喝着茶,注意四处的动向。
嘎吱——
青森抄起宝剑,已经拉出一半,突然发现是慕樊华开了门又将剑收回去,杀气内敛。
慕樊华将一封信递给青森,道:“让昨个儿那个叫小豆的孩子送去八仙楼,顺便把胡巴叫来。”
“是……”青森接过信件,慕樊华又悄然退回到房里。
八仙楼……聚福客栈……呵呵。
“客官?”门外传来叩门声。
慕樊华将小八胡带进房间,还给他倒了杯茶水,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八胡,小八胡被慕樊华盯得直发冷汗,茶都没敢喝。
“公子有何吩咐?”小八胡弱弱的问道。
“你说,你这家客栈,能挨得过今年寒冬时节吗?”慕樊华饮茶轻声问道,言语间带着一丝的笑意。
“慕公子你这是?”小八胡抬头盯着慕樊华,面上似懂非懂。
“倘若我说我要买了这家客栈,掌柜的你让不让买呢?”慕樊华用指尖敲击着桌子。
“这……”
“放心,就算我买了罢,你也还是可以在柜台算账的,毕竟这是家里边传下来的不是?”
“可是……”
“掌柜的,你且回答我让不让买便是了。”
小八胡看着窗外杨柳,内心倍感焦急。这毕竟是个外人,如若把客栈给卖了,岂不是对先人的不敬?倘若不卖,就只能被胡期的八仙楼给压垮罢,然后胡期再把聚福给收走,自己到时候也会被逐出聚福……
“让不让?”慕樊华又开口问道。
“且容我想想……”小八胡皱眉,低头不语。
便在这时,山羊胡胡期杀进慕樊华的房里,房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骂道:“好你个胡巴,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一把揪着小八胡的领口,“我教你卖我,你不卖,你倒是想卖给这个外人,怎么说我也是你七哥,跟你住一起那么久,你净这般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先不说我怎么对你,你是怎的待我?”小八胡挣开山羊胡。
“你若是不卖我,也行,马上把五百两还来,不然我们官府见!”山羊胡激动地胡子飘起,使劲的拍打着本来就不牢固的桌子使得茶水撒了满桌子。
小八胡推搡着山羊胡,叫道:“凭什么给你五百两!你倒是说道说道,我做了甚么要给你五百两!”
“我的白玉瓶不是被你拿了吗,你少给我装蒜了,有人说看见你半夜在房里使劲的擦着白玉瓶儿!”
“之前我不是让你找吗!”
“你藏起来罢?我怎么可能找着?”山羊胡被小八胡推搡道门边。
慕樊华看他们要动起手来,往中间一站,道:“胡期,你意思是说五百两给你就不追究罢?”
“没错,不过要两天之内!”山羊胡挺着胸脯跟只公鸡似的。
“成!本公子付了,明天来拿钱!”慕樊华说着把山羊胡推出自己的房门外。
山羊胡被慕樊华这么一塞,气得转头离去,下楼梯时差点没被绊着。
胡巴看山羊胡离去,自己也是被气得不行,跌坐在地上大哭:“不活啦,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慕樊华又问道:“你是卖还是不卖?明儿个胡期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胡巴抹了把泪,连连点头:“卖卖!”
“嗯,那就成了,明儿个你就看戏便是,来先把这字给签了画个押,这契子一式两份。”青森把桌子收拾了一遍,慕樊华把一张纸摆在上边,他昨个儿就看好了,没想到那么顺利就给拿下,真是菩萨保佑。
胡巴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把纸上的字一个一个瞧清了,然后又眼泪巴巴的画了押,道:“上边可是写着了啊,除非是我的问题,不然不准赶我走!”
“成成成,你可要给本公子好好的干,不然就算是本公子也救不了你这聚福客栈呀~”慕樊华一脸笑容,把墨迹吹干小心翼翼的把契子叠起来收到袖中。
青森看慕樊华完事,把胡巴给带出了厢房,看来自己主子是打算住这一辈子了罢,也不知道从未出谷的主子能不能将这破破烂烂的小客栈给经营下去,胡巴这也算是倒霉了,直接掉进了主子的圈套。
“青森!”慕樊华叫唤着,“青森?”
青森返回到房里,还带来一壶新茶,主子这房间细细一看是不错了,总是比自己的光线好。
“来,给我捏捏肩,哎哟,真是累人~”慕樊华喝着茶,想着今天的种种,愣是没笑出声,今天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开门红啊,一千多两啊,这小客栈是要翻身了啊。
翌日早。
“胡巴!胡巴!给我出来你个王八羔子!”胡期着一身黑来到聚福客栈,带来了四五人,叉腰站在柜台前大喊。
慕樊华今儿可是起了个大早,等着他来闹了。等胡期到了,自己也是吃饱了坐在厅里的正中央喝茶。
“胡掌柜的,起得好早啊,找我们的账房先生何事呀?”慕樊华道。
“公子什么意思?”胡期眯着小眼问道。
慕樊华装着一脸的无辜好似一只小鹿,缓缓起身道:“胡掌柜的还不知?聚福客栈现在我才是当家的,小八胡是我们的账房先生。矣?我们正打算闭门翻修再开张呢,莫不是还没开张呢,胡掌柜的就来讨酒吃?”
“那也得胡巴把我的五百两银子奉上才是。”胡期身后的人一脸煞气,“噢~记起来了罢,昨儿是公子你替胡巴答应还钱的?”
“正是。”
“呵呵,装什么富公子啊,住在聚福,多半是乞丐才住的罢。”胡期的话使得他的人哄堂大笑。
“这是你的五百两。”慕樊华拔出利剑,剑尖隔着一张薄薄的银票抵在胡期的喉头上,“若是再烦,如同此案……”慕樊华说着把柜台的一角用利剑给削去,引得门外看戏的行人一片嘘声。
胡期身后的壮汉见状围上来将胡期挡在身后,青森也拔尖相向,慕樊华用指尖击打着柜台,问道:“还不走?”
壮汉向前更近一步,慕樊华咯咯一笑,从壮汉之间闪身而过,将剑刺入胡期的帽里,向上一挑,胡期吓得瘫软在地。
“走不走?”他再次问道。
胡期连滚带爬的走出了聚福客栈,慕樊华可是记着他那小眼透出的狠光。
敢瞪慕樊华我的,有几个,好好享受下边的日子吧,八仙楼……呵呵……
“公子……”一个瘦小的男子从人群中窜出,唯唯诺诺的对着慕樊华行礼,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盒子的小童。
“你是……”慕樊华眯着眼打量他,这人从未见过啊。
“在下贤居成衣店的裁缝,应公子需求,特来为公子量身裁衣……”
“啊~原来如此,忙得都要忘了这档子事了,青森来,我们量身去!”慕樊华乐呵呵的跑上楼,“小八胡,来柜台看着!”
到了厢房,那裁缝道:“我家主子让我带话,说道是让公子在京言行可要小心些,别被一些有的没的给缠住了。”
“这是何意?”
“在下不知,主子只说是话带到了便是,哦,我家主子还说了,公子莫问他的身份,有空他自会来见公子。”
“你家主子是不是还开了家当铺?”慕樊华问道。
“正是我家主子所开。”说完,裁缝就着手为慕樊华量身,量就罢了,他和他身后的小童脸色越来越难看,慕樊华问到,只道是他身段子好,慕樊华便没再问下去。
三套衣服,慕樊华给青森量了一套,说是怕带出去不够俊俏勾不到官小姐,说来聚福重新开张,总不能让他这么个俊男子跑堂,该给他个什么活儿呢。
“青森!”慕樊华又嚷嚷道。
“属下在。”青森从门外走来。
“你帮我记记啊,我怕我今儿个忙起来给忘了。明儿要记得教我去木匠那,还要教我带着福生去菜场,啊,对了还有,明儿客栈闭门谢客。”慕樊华杵在原地,让裁缝摆弄。
青森听完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