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风一脸严肃道:“这是我们这一支最大的秘密,你不能告诉旁人知道,当然,以后若是来了师弟师妹倒也无妨,但得人靠得住才行。”
裴忱忍不住一笑。“师兄才见我几日,就觉得我很靠得住?”
“见一面就够了,我看人很准。”霄风得意地挺一挺胸膛。“当年在山上我就是靠着这
一双利眼——哎呦!”
他一个不慎把自己的背挺得太过,牵扯着伤口一声惨叫,叫过之后又转而去捂着自己的嘴,这景象太滑稽,裴忱光是憋笑便已经十分辛苦。
“再说了,你小子也把刑殿那些孙子给得罪狠了。”在人后时霄风连师叔也不叫,然而他也知道这是大不敬,说过之后下意识四处张望一番看有没有人要出来拿他治罪,看罢之后才肯接着往下说。“你要是去告密,那是两头不讨好,你小子不像是个傻的,肯定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自然不会。”裴忱略正色道。“蒙师兄信重,定当不负。”
“我真不知道你从前是做什么的,说话这样拗口。”霄风不由抱怨道。“罢了,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师兄他找的那个老婆叫南风念,当年远师弟上山的时候说他当初姓名叫仇远,但他本姓南,叫南风远,明白了么?”
裴忱不是个傻子,叫霄风这样一说自然明白过来。
只他还不等说什么,便听见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凌云。
凌云瞧着霄风,神情沉沉不辨喜怒,霄风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此时他也不觉得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有多疼了,垂手而立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言语。
但霄风这回其实不怎么怕。
这事情总是要他知道的,不能门里上下都知道单单瞒着裴忱一个人,在山上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情会叫兄弟离心,昆仑山上的人心也都是肉长的,道理都一样,所以就算凌云再叫他抄经,话也得先讲明白了才行。
指望凌云同裴忱说明此事绝现实,凌云那性格,若不是自家师尊他一定得评价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只是这么说自家师尊不大恭敬,而旁的恭敬些的词儿他也想不出来。
凌云却没说要罚霄风的话,只问裴忱道:“伤得可还重?能走路不能?”
裴忱道:“弟子没什么大碍。”
凌云微微颔首,道:“同我来。”
却是把霄风留下了,看霄风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裴忱倒是有几分猜测到凌云要把霄风单独留下的理由。霄风性子倔强又是个浑不怕事的,当面责罚,罚过他便也忘了,这样叫他心里七上八下自己揣度着才是对他而言最大的惩罚。
凌云带着裴忱,一径往山上走。
昆仑山其实很高,平素众人活动的地方不过是靠近山顶,真正的山巅罕有人迹,只有一处人工建造的石台,唤做祈天台,非是求诸天神明保佑之用,只是传说在其上有缘人能感悟天道。裴忱头一次听说此事的时候还心想不去才好,去了真听见寒英的声音自己又当如何?
好一点的是与寒英激烈辩论一番,坏一点的是寒英发现了这么个不恭敬的所在,直接借着天道之威把他给抹杀了去一了百了。
当然,他这想法当时便遭了征天的嘲笑,说寒英所存那一丝意志若是真能将天道影响至此,那天道便也不是天道了。
感悟天道不过是个传说,凌云是实打实带着裴忱来了空无一人能的祈天台。
四面的积雪很厚,更显得天地宁静。
裴忱并不知道凌云要对自己说什么,他对此有许多猜测,可凌云真开口的时候却还是把他唬了一跳。
凌云道:“你似乎很熟悉大光明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