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徐雨蝶反应很快，她马上接话说：“叶爷爷，我叫徐雨蝶。请问你说的是法国的服装商皮尔@卡丹吗？听说他原来是个威尼斯破产商人之子，听说他出身贫寒、当过裁缝学徒，又是个时装设计师。去年听有人说，他在北京上海搞过几场演出……怎么，他会来我们中原市来演出吗？”
伊曼卉一看老人点头肯定，也边斟酌边表达自己的观点：“首长，他们法国人来我们中原市表演，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表演的……”
“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听伊曼卉报完自己的名字后，老人娓娓道来：“呵呵，当时能够演出，是有一些限制性要求何条件的：演出是不报道、不宣传，尽量低调的；……当然也不对公众开放，仅限外贸界、服装界干部及专业人士进行内部观摩；……各单位在发放门票时，也是严格把关，挑选思想素质过硬的观众的……此外，原定在北京举办的三场演出，也被一分为二：北京首演之后，另外两场演出将在上海进行的……这件事情，外边知道的人很少，倒是小徐同学，你怎么会听说这个演出的？”
徐雨蝶有点腼腆的一笑：“叶爷爷，我舅妈是上海的，她可是看到了这场演出的。她有一次来我们家，给我讲的呢！听说是8名法国模特和4名日本模特演出……听我舅妈说，当时场内人满为患，表演的这些服装，款式新颖独特，色彩也绚丽多彩……我舅妈用回忆的神情告诉我：小蝶，你知道吗？那些女模特出现时，我产生了一种晕眩的感觉。……坐在我附近的观众，也一个个脸色严峻，表情变化得很厉害呢……”
老人释然的笑笑：“啊？是这样啊！……与北京相比，上海的氛围宽松了许多呢。入场券发放只有三点要求：一是专业对口；二是记录姓名；三是入场券不得转让。这么一来，不仅专业干部，许多服装设计师也得以入场观摩……哈哈，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舅妈是搞服装的……具体小伊同学说的什么企图……”
一直在旁边聆听的李平凡，突然间想起来他那本妖书上开篇的两句话，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明白了，广告的本质是传播，他还想做广告？……这个叫皮儿@捣蛋的法国家伙了不得，他来中国演出是为了以后赚钱呢……嘿嘿，了不得呢……”李平凡对于皮尔@卡丹这个名字过于陌生，听成了皮儿@捣蛋。
老人本来对于这个一脸木讷的李平凡不太注意，此时一听李平凡好像自言自语的话，才注意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哦？你能看透这个法国人想干什么吗？”
李平凡惊觉过来，这才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显得有点粗鲁了。但此时很显然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忙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嗯，要是我做服装生意，我也会先去演出，让大家有个印象，这样的话肯定好卖……但是，无粮票没饭吃、无布票没衣穿，我们的布是需要布票的，他这样做广告有什么好处呢？……搞不明白的……除了，对！除了有很多家都想卖衣服，这样的话他这一招才有效啊……”
老人这才真正对面前这个木讷青年另眼相看起来，因为他是高层领导，自然知道国外是商品过剩的时代，他们实行的也不是计划经济，而是一切市场说了算。这个农村青年，仅仅是从一些表面的现象，就能推测出结果，无疑是极有天赋的人。于是，老人饶有兴趣的问道：“噢？你就是那个李平凡吧？听说你开了录像厅，还承包了海大的舞厅？胆子不小啊！但现在舞厅是否开始个人经营还没有政策，你还是慎重考虑经营啊……沿海地区的录像厅，倒是有一再翻录的录像带，尽管图像越来越模糊，却以“地下交通线”的方式，在许多家庭乃至青少年中传播……想不到你竟然敢一直开下去，虽然我听叶灵秋说你的录像厅没有问题……但你要知道，以后这方面估计还是要打击的。国家会严禁进口、复制、销售、播放这些反动黄色下流录音录像制品的，你还是马上停止为好啊……”
老人看李平凡小鸡吃米一样连连点头，一脸的老实相，忍不住点化了他几句。叶灵秋和张敏可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对于这运动那运动有种天然的害怕。此时听老爷子这样说，马上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信号：“回去马上把舞厅退了，也劝李平凡赶紧把录像厅关了……”
但老人接下来的话，就让所有的人惊呆了：“嗯，你们几个高材生，见识不错！这样吧，你们负责协助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和这个法国的演出接洽吧……也算锻炼一下你们吧……”
就是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李平凡的人生轨迹！有时候，机遇，就在不经意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