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觉得狂厄就是一种绝症吗?”
“对,就是这样,很多人都觉得不应该治疗狄斯城的狂厄者,所以如果带她们两个去治疗的话,也只会被送去隔离病房而已。”
说到这里,凯尔看了一眼温蒂,之前还在锈河的时候他一直都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们的狂厄一定能够治好,结果现在又告诉了温蒂落差如此之大的实情,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失望。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在找到那个秘密通道之后,我来到新城城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每个医院甚至那些学校里面问人,问他们当中有没有人能够治好狂厄,但是他们都说这是绝症,只要染上就治不好了。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了。”
两个人同时都陷入了沉默,凯尔就在想着要不要跟她说枷锁可能可以遏制狂厄时,温蒂反而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们坚守送葬人的信条,衣服破破烂烂,受伤了也没有药品,伤口暴露在污染之中,狂厄一点点蚕食着身体,慢慢地眼睛看不见东西,脑子听到了古怪的声音。但是正是因为污染夺走了我们的一切,才更不能让它夺走更多人的幸福。正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被夺走,所以最适合做这种工作。正是因为找到了足够伟大的工作,我们这些将死之人才会找到活着的意义。”
不同于锈河的空气中有着一股腐烂的臭味,新城这里的空气比起锈河可要清新许多,这让温蒂大口地呼吸着,不再需要去担心会因为吸到了有毒气体而导致什么问题。
“结果这些全都是笑话。我有一天跟踪了队长,听完队长和fac接头人的对话才明白——我们对于‘上面的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早就被安排了死亡的结局。我们不过是些没有出路的杂碎,像我们这种辛迪加的孤儿要多少有多少。用完了一批还有一批,没必要穿上好的装备。”
“队长?我记得莉莉她们跟我说过谢菲尔德队长。”
“是啊,我们灾变清理部队的队长确实是谢菲尔德。我,还有莉莉她们基本上都是谢菲尔德找到的,他带着我们在锈河清理各种死役尸体,他还鼓励我们说我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会有人感谢我们,我们将会作为狄斯城的英雄被人所记住。结果有一天我却偶然发现队长他和黑水协会有联系,他竟然把我们辛辛苦苦送葬的死役卖给了那群小偷!”
凯尔看向温蒂的侧脸,说起这件往事的温蒂的双眼逐渐闪过了丝丝红芒,愤怒的情绪让她将身前的栏杆都捏弯了。如同再生父母的人竟然背叛了她们一起许下的承诺,这种背叛无论过了多久依然能够点燃她的怒火。
“我在听着,跟我说说看吧。”
“呵呵,接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在我知道谢菲尔德竟然转手将死役尸体卖给黑水协会,还有fac根本就是把我们当作一块烂抹布之后,我独自找到了谢菲尔德向他确定这两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可能存在什么隐情。结果那个胆小鬼竟然逃走了,逃回了fac。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也从灾变清理部队变成了fac的反叛分子,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只能够躲在锈河。”
谢菲尔德队长作为领导灾变清理部队的队长非但没有尽到应有的职责,还和盗尸人的幕后金主进行交易,向他们直接输送死役尸体。他甚至还知道fac只是将孤儿当作弃子,但是他还是按照高层的意思去欺骗温蒂这群孩子,让她们以为自己是拯救狄斯城的英雄,殊不知她们只是高层用来省经费的工具。
“不过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带着莉莉她们离开锈河了,谢谢你。”
看着真心露出了笑容的温蒂,凯尔手上的枷锁逐渐浮现,赤红色的光芒环绕着她,让温蒂感到了一种像是心有灵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