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最后用肋差把两只怪物钉在了一起。
被切断了四肢，拔下了鳞片以及骨刺之后的失控混血种看起来血腥又可怜。
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他们黄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不符合他们怪物身份的呆滞。
“不要死。”
能够操控生命的言灵第三次被发动，失控混血种四肢的截面迅速止血，连带着远处墙上的那只濒死的怪物都被迅速治愈。
但他们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行动能力。
在另一个世界多年的战斗之中，路明非早就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到了某一种堪称深刻的地步。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战斗如同路鸣泽预料得那样被摧枯拉朽的结束，但就连暗中的观测者也被这一幕的暴力震撼。
路明非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炽热的黄金瞳隐去，身上那股慑人的气质也慢慢平淡了下来。
叶胜等人终于回过神来。
而在场众人中唯一还有体力闲聊的酒德亚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问出了声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应该还有着属于人类的意识，他们的失控也仅仅只是因为药剂。”
放映厅仅存的昏暗灯光打在路明非的脸颊，鲜血一如黑红色的外套被他披覆在身。
酒德亚纪犹豫了许久还是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她其实想问的是路明非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这几个失控混血种。
不过现在路明非的回答也算是解答了他的疑惑，面对这些失控的混血种学院也确实一向优先生擒活捉。
……虽然路明非的生擒活捉，略微有点超出了他们想象。
“而既然是人类，那么我希望他们在最后能以人类的身份接受审判。”
“他荒唐了自己那么久的人生，要是最后以怪物的身份死去得不到真正公义的审判，那未免也有些太遗憾了吧？”
“他们若罪不可赦，我希望他们能在听到死亡的判决之后，在痛哭流涕中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若他们被法律认为还有改悔的机会，我希望他们能在长久的监禁之中，反思自己过去的一切罪行。”
少年用力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像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修罗多过于邻家笑得一脸阳光的美男子。
“说起来……那个什么卡塞尔学院应该也有着自己的一套专门用来审判犯罪混血种的法律吧？”
路明非继续开口询问，叶胜看着满身鲜血如同嗜血杀人魔一样的路明非脑袋依旧有些宕机。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他略带点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
“有的，不过以这几个失控混血种的所作所为，即使不被处刑等待他们多半也会是终身的监禁。”
混血种之间当然有约定通行的法律，亚伯拉罕血统契就是混血种之间堪称最神圣的准则。
这项契约里面有不少条目就是用来审判这些失控的高危混血种的。
而密党确实在海外有不少用于囚禁高危混血种的小岛，那里被关押有无数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危险人物。
……虽然现在他觉得更该被关进去的应是自己这位准学弟而非那几个被削成了人棍的“高危”混血种。
“审判的事情就交给那些经验更丰富的法官吧，那不是我应该涉及的东西。”
“你们就把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就好了！”
路明非忽然摆了摆手，整个人骤然放松了下来。
“而且你们放心，”而看着一脸惊恐的几位学长学姐，路明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细心补充着。
“不用担心他们为支撑不到审判的时候，虽然我只负责把他们送上法庭，但我还是很习惯送佛送到西。”
“我的超能力很方便的，如果我不想让他们死去的话，他们将永远这样活着。”
路明非解释着，叶胜和酒德亚纪有些无语。
他们很想解释他们的超能力和你这个怪物并不一样。
混血种们虽然有着各异的言灵，但是谁像你一样跟个刽子手或者折磨人的判官一样呀！
让他们这样接受审判然后大概率的被羁押一段时间再死去，还不如在一开始就被两枪干掉呢！
叶胜和酒德亚纪满心的吐槽欲望，但他们面前的这个男孩已经不再看他们。
这就是路明非的答案。
他愿意给予野草复生的可能，也会给凌厉地给腐朽最深沉的烈焰。
但如果有人想用远大理想去试探他的底线。
他也会微笑着掀翻那个人的牌桌，做出既定之外的第三个选择。
圣母一样的拯救或者刽子手一样的屠杀？他选择把这份“沉重”的责任，交给判官又或者上帝。
路明非知道自己仅仅只是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老兵，而战场上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操心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所以路明非永远不做任何超出自己能力范畴的事情。
想要道德绑架？
抱歉，我只负责救人和杀敌，审判的事情并不归我管。
如果在某栋烂尾的老楼见到这群混蛋，路明非会为他们报警，并将他们送进戒毒所。
而若是在战场上面遇见这群混蛋，路明非只会负责将他们送去交由法官或者上帝来审判。
——腐草或能为萤火，但腐朽决不能，而判断腐草又或腐朽的唯一标准只能由人类本身界定。
这就是路明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