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与酒德亚纪等人的动作骤然停止,时间就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拉长。
路明非意识到了这种诡异的情况,虽然说这一次他没有与零对视,但他转身看向阴影,那个自称他弟弟的小男孩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上回不同,这一次的他似乎提前做好了更多的准备,路鸣泽并非再一次踏入了路明非的意识海,而是如同投影一样切实又虚无地出现在了路明非面前。
“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想趁这个时机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抱歉我现在很忙的诶!”
路明非皱了皱眉头,这种并非发生在他的意识海的交锋,即使他一时间也很难想到什么反制的办法。
这个小魔鬼一般的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意料之外的新奇东西,上一次是侵袭自己的意识海,这一次又是如同投影的又一个新玩意儿。
还有这种如同拉伸了时间的诡异能力
……得想一点新的办法来克制他了,要是他继续这样肆无忌惮下去那还得了?路明非在心里暗暗计划着。
“我的哥哥啊,你看起来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哦!”
魔鬼一般的路鸣泽静静地依靠在放映厅一侧的墙壁上,歪了歪头露出了一点探究的表情,打断了路明非心中的思路。
这位自称路明非弟弟的家伙确实足够了解路明非,他总是很轻易地看出路明非有没有在心里打着针对他的坏心思。
“不过,我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看看哥哥在遇见这种情况下又会如何做出选择。”
路明非看着故弄玄虚的路鸣泽好歹没一把丢出自己手里的肋差,只是考虑到自己手上的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武器,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示意自己的这位弟弟继续说下去。
“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嘛?”
“他们虽然看起来像是怪物,在外表和血统上已经无限接近了人类的最大敌人也就是那些纯血的龙类。”
“但其实,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是人类哦。”
路鸣泽毫不在意自家哥哥那满眼的无奈,看着自己面前凝固如雕塑的几只死侍,伸手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他们身上粗糙的鳞片。
或许是因为这些失控混血种的血脉等级不够。
比起路明非曾经在幻觉中看见的那些古奥森严的尊贵生物,他们看起来更接近于长满了蛇麟的变异生物。
而真正地感受到那些鳞片的粗糙之后,路鸣泽忽地又变了一副表情。
就像是摸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方巾,仔细地擦拭起了自己的手掌。
“说起来他们或许也算是一群可怜人呢,挣扎在那些人造药品带来的欢愉之中不可自拔。”
“好不容易获得了自以为的救赎,从一位小贼那里获得了一些粗糙的药物,挽救了自己即将崩溃的理智。”
“可自以为获得了恩赐的他们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是,他们所获得的那些药物不过是毒蛇舔舐过的鸩酒。”
“他们以为自己获得的是如同那部名为《永无止境》的小说里的nzt-48一般可以逆天改命的药物,他们以为自己能借此摆脱毐品的折磨。”
“可谁知,深渊之后,不过只是下一个深渊罢了。”
路鸣泽缓缓靠近自己的哥哥,用无比认真的眼神和他对视。
“平凡的生命正如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个夺取它的生存。”
“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
“这是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他们认为自己是野草一般挣扎着活下去的生命,遭到迫害,却在深渊中试图为更多的人带来救赎。”
“他们从未僭越人类理智写成的底线,他们期待着脱胎换骨的那一天,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neo和theone一样的人,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我亲爱的哥哥,我知道你愿意为了人类冲锋向前。”
“但当你知道了他们不过是一些不幸的普通人之后,你还会毫不犹豫地挥动自己手上的肋差,为他们的生命介错吗?”
路鸣泽挥挥手,那几个倒霉家伙的一生在路明非面前浮现。
这个魔鬼带着自己的哥哥一起欣赏着别人的人生。
他好奇自己的哥哥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