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丫鬟婆子连忙跪在地上，个个摇着头，恐慌不已，都说不知道，她们自是知晓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宝贵，所以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谨慎行事，不论是姨娘的吃食还是衣裳都注意了，格外留心眼，哪知，孩子还是没了。</p>
她们心知二老爷在气头上，可能会杀了她们给孩子陪命，可是她们都不想死啊，于是都跪在地上请求二老爷饶命。</p>
二老爷喝道:“四喜，你来说，若是说不出谁人害了柳姨娘，我要了你的命！”</p>
被点名的四喜，身子一僵，泪水哗哗便流，跪在地上，大声道:“二老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平日照看姨娘，姨娘都没事啊，姨娘昨晚只吃了点燕窝，今早什么也没吃，结果起床便发现小产了……奴婢冤枉啊……”</p>
她语无伦次，想是吓坏了，只是来回重复这句话，二老爷问了那些个丫鬟婆子一圈，什么也问不出来，都说不知晓。</p>
二老爷一怒，使得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吓人，皱着眉头，手指在袖子里紧握成拳，他冷冷道:“好啊，你们都不说，来人，给我把她们都拉下去每人杖责二十，然后全都发卖出府！二房不需要这般没用的奴才。”</p>
一时间，哀嚎满屋，丫鬟婆子哪个想被发卖出府，且不说能不能在棍棒下留的小命，这二十下棒子，哪能吃的消，就算熬过了杖责，也是死了半条命了。于是，更加的跪在地上向二老爷求饶。</p>
仆人听见二老爷吩咐，赶忙进来架着这些个丫鬟婆子就要往外面拖，他们生怕二老爷生气。</p>
“慢着！”二夫人带着冯嬷嬷与琥珀几个丫鬟走过来，看见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不悦的皱眉，呵斥道:“这是做什么？”</p>
二老爷见二夫人来了，面色算是缓了缓，仍旧冷着面，哼道:“这些个刁奴，不说实话，不给她们些颜色看看，不知晓我的厉害！”</p>
二夫人一如既往的面色温和，忙走至二老爷身边，故作关心，“老爷，您莫气坏了身子，为这些人不值得。”</p>
二老爷看了林氏一眼，应了声，又吩咐下人行刑。</p>
林氏眼珠一转，拦住二老爷，二老爷不解，瞅着她，无声的询问她所谓何意。</p>
林氏温声道:“老爷，你若是处置了这些丫鬟婆子，又怎能查出事情真相？也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实在不妥。”</p>
二老爷想想也对，差点意气用事了，便道:“依夫人看，应该如何呢？这些个丫鬟婆子都说不知……”顿了顿，又道:“夫人可有办法让她们开口？”</p>
林氏心知二老爷脾性，忙劝慰他一番，让他先消消气，又转过身，眉目凌厉，目光若寒冰般扫向那些丫鬟婆子，冷冷道:“平日里，哪个贴身照顾柳姨娘的？”</p>
一个穿着深紫色对襟褂子的婆子从一群人里站起身，小声道:“回夫人，是奴婢照顾姨娘，可是奴婢并无害姨娘的孩子啊，夫人明鉴。”</p>
“那我问你，柳姨娘，从昨晚至今早吃了些什么不曾？”林氏微微颔首，声调微冷，带着几分渗人的寒意，看向那婆子。</p>
那婆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跪在地上，手揪着衣角，努力回想着昨晚至今早柳姨娘吃了些什么，半晌，才道:“回夫人，昨晚姨娘胃口不错，吃了些燕窝，今个早上起来便发觉身子不大对劲……然后孩子就没了……”</p>
说完，伏在地上，不敢抬头。</p>
“燕窝？”二夫人轻喃出口，又看了那婆子一眼，缓和了语气，仍旧冷声问:“那碗燕窝还在吗？”</p>
其实，照理说，这盛着燕窝的碗早该被丫鬟收下去的，只因柳姨娘昨晚没让丫鬟近身伺候，倒也巧，燕窝碗还放在桌子上，未曾收下去。</p>
婆子自以为有将功赎罪的机会，抢着回答:“回夫人，那碗不曾收下呢，还在桌子上放着。”</p>
四喜面色一白，这燕窝可是已经亲自动手煮的，也是自己看着端着送来给柳姨娘的，万不可在燕窝上出了错啊！她在心里祈求上苍佛祖保佑她逃过一劫，希望燕窝没什么差错。</p>
二夫人便又回头看了眼二老爷，毕竟二老爷是一家之主，自己不能折了二老爷的威严，即使她有想法也是要问过二老爷的，方能行事。</p>
二老爷点头，二夫人与他对视一眼，这才又道:“我想着这柳姨娘小产的蹊跷，故而自作主张让丫鬟请了林大夫过来给柳姨娘瞧瞧。”</p>
那林大夫身背着药箱，先是给二老爷行了个礼，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着二老爷发话，好下一步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