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力和众人不熟,作为奴仆,他是第一次和主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说实话,这个情形在突厥或者说在大唐的任何地方都是不敢想象的,但这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碗里的酒很香,显然就是几天前在皇宫大内自己喝的那种酒。但酒香远没有眼前的的菜肴香,就连前几天皇宫大内的菜肴都不及眼前。海力努力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丢人,可是一阵阵的腹鸣出卖了他,要知道这两天他在院子里根本就没人给他吃的,要不是他体格健壮,换做旁人,早就饿趴下了。
一筷子鸡肉入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他的口腔爆开,在海力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有滋味的肉,鸡肉中的骨头都被他咯吱咯吱咬碎吞了。腊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猪脚软糯香浓,猪头肉配上蒜末小葱更是绝佳。这四个菜一个接一个的刷新他的认知。草原上的食物除了烤就是煮,沾上盐巴就吃了,除了鲜味,根本品尝不到其他的滋味。饿了两天的他一放开肚子,简直就是风卷残云。几大盆菜有一小半都进了他的肚子,海力忙的连酒都顾不上喝,生怕晚一会,盆里的菜肴就没了。
“以后吃饭,让他一个人一桌,真的是太能吃了。”李俊本想和李德奖小酌几杯的,结果发现没多大功夫,菜都快没了。
“公子,这人怎么这么能吃?”既来之则安之,清莲来了这半天也算是适应了,看着海力的吃相,也是被惊到了。
“他是突厥第一勇士,能力拔千斤,能吃是正常的。”李俊简单介绍了一下海力的身份,顺便把比试的事情和众人讲了一遍,并强调了海力现在是自己的仆人。这话一出差点惊掉了朱大朱二几兄弟的下巴,连清荷姑娘看李俊的目光都有一些说不明的意味。
众人胃口比海力要小得多,很快便吃饱了,接下来就是海力一个人的表演了,只见海力风卷残云般的把每个盆里的菜都消灭的一干二净,然后又把剩余的半盆米饭倒进了菜汤里,就着菜汤把米饭吃了个一干二净。这一顿下来,光海里一个人吃的饭菜都有十几斤。
“海力,吃饱没?要是没吃饱,我让厨房再做点,反正夜里有账目需要盘算,还是要准备点吃食的。”李俊看着海力意犹未尽的样子,试探性问道。
“主人,不必特地为我准备吃食,你吃剩下的给我就好了。”海力的角色转换的还是很快的,他并没有跟着别人一样叫公子,而是称呼李俊为主人,李俊也懒得纠正,反正你爱咋叫咋叫。
酒足饭饱,轮到王大王二去工坊当值,朱大朱二守着宅子了。马老三之前是个木匠,也会一些简单的记账,现在算是李俊的半个管家,麦芽糖的生产账目就是他负责记录。
看着厚厚一沓账目,李德奖一阵头大,数算一直都是君子六艺中最难的,各种繁杂的计算,一不小心就会算错,数目越大越多越容易算错,往往核对好几遍都不一定能保证准确无误,这也是为什么国库账目盘算一次就要数月的原因。
“清荷姑娘可会数算?”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计算自己就会省一份力,毕竟不想当撒手掌柜的不是好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