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区的路上,柳先生给我打了电话,问我睡醒没有,我告诉他已经被工作折磨一早上了,现在又被闺蜜折磨,已经不知道困为何感了。
他约我晚上看音乐会,来自西班牙的舞团,我倒是很感兴趣。本来是打算把顾米安全陪回家的,结果这家伙怕章鱼和父母们蹲守,将我放在我家楼下后就跑去酒店开房了。
到家还没坐定,我接到袁哲的电话,若非他联系我,我基本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他邀请我看晚上的音乐会。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巧合的离谱,这两个男人其实在某些方面很重合,唯一的区别是,柳先生是个带盖的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让人摸不清,而袁哲是开封的纸箱,很多背景一目了然。
我想起柳先生的邀请,礼貌的拒绝了袁哲,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虽然我和柳先生现在之间的感情不清不楚,定位也和真实情侣有很大偏差,但我好像从内心生出一股想要保护这份感情的冲动。
哪怕我分明知道,这很可能是含笑饮毒酒的做法。
晚上七点,柳先生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倒是没有刻意换衣服,却学着顾米教我的样子,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少。
柳先生的车里放着阿妹的《我最亲爱的》,我恍然一瞬间就觉得被拉回某年某月,刚刚独身下来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听着这首还有《解脱》,用了好久时间才将自己解脱。
柳先生先开口:“早上我提前走是因为需要回家给蕾娜还有小狗准备食物,希望你没有胡思乱想。”
我很诧异他会和我解释,虽然他的离开确实让我觉得有失落,可我早晨就想通,不计较了,便回答他:“哦,也没什么,挺好的,免得我起来看见你尴尬。”
他略一笑道:“今天去公司了?”
“恩,新西兰的一个案子,需要我们加跟,不过下午我被闺蜜抓去东山烧婚纱了。”
“成功了么?”他问。想不到他本质也挺八卦的。
我笑着一边比划一边告诉他:“恩,一把飞灰,烧的那叫一个彻底。”
柳先生笑了。抬手拍拍我的脑袋问的很不着边际:“你和你的闺蜜都这么绝情么?”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恼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觉得是女人绝情,置身事件中心之外男人的通病。
我顶着答了一句:“恩,我比她绝情,她是我徒弟。”
柳先生的笑似乎变了些颜色,什么都没说,开车离开。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但是管他呢,谁让他不说我爱听的,我没必要迁就他,毕竟也不是什么特殊关系,只比一夜情亲密那么一点点。
七点半进场的时候,发生了让我无比尴尬的事,袁哲带着儿子一起,和我还有柳先生撞了个迎面。他先是一愣,看着一脸尴尬笑容的我,了然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进去了。
这个小插曲倒是没有影响我看舞剧的心情,充满力量的佛朗明哥,艳红大摆裙的女人,梳的油光锃亮的发髻,将全场的情绪一波一波的推向高潮。只不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被身边的柳先生推醒,坐直身子才从周公身边恍然离开,再到现实中一看,倍觉失态。
柳先生不埋怨的笑笑,递给我一张纸巾后说:“以后可以试试看看别的,演唱会会睡着么?”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散场的时候,我又一次碰到袁哲,他是看到我的,但选择拉着儿子瞬间转变方向离开了,这样的举动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虽然这并非我的过错,不能在一起只能说没有缘分,可我还是觉得好像做错了什么。就像袁哲天生是审判者,这该怎么很好的形容呢?形象点说,也许柳先生是撒旦吧,拉着我不停往未知的黑暗堕去,而袁哲更像大天使,浑身上下都存着对我的审判。
我估计我是想多了。
“想吃点什么?”柳先生陪我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问。
我摇摇头,还真是不饿,也可能是不想和他突然间就突飞猛进,越来越亲密,这不好,我潜意识觉得不好。
他接着又问:“晚上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诧异的看着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对,就好像理应如此。我很淡定的回答:“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