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澎轻易的侧身躲过,又一脚踹在妙清的腰上,妙清摔倒在地上,半响都没能爬起来,他看着妙清,继续道,“我娘曾经是随军出征的营妓,她父兄犯事,她受了牵连,从大家闺秀成了人人都可欺辱的妓子。”
“她恨那些男人,也恨我,可却还生下了我。生下我又不管,如果不是当时营里的一个老伙夫,我恐怕活不过满月。”
“我五岁那年,老伙夫死了,她不得已要照顾我,却每日打我骂我虐待我,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了,另外一个是个女孩,我们俩就是她每天用来发泄的工具,她被人发泄打骂,就全都要在我们身上撒气。”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逃跑了,流浪多年,当过乞丐,出过苦力,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她虽然日子清贫,但好在有疼爱她的父母,她也不嫌弃我,婚后我们恩爱和睦,她不久后有了身孕。”
“为了祈福,我们一起来了琼华庵,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梦到你,妙清,我这辈子最不想再看见的人!我不愿与你相认,匆匆带着我娘子离开,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找上了我娘子!”
“你把她拐走,让她打掉了腹中胎儿,让她在这庵里落发为尼!”
赵澎说到这,转过身,一把拽起他刚刚欺凌过的女子,那女子的双手依旧被绑着,眼睛红肿,他看着她,“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为什么要被她蛊惑?”
“我找你,我到处找你!我找了你两年!可你音讯全无!我身无分文,只能落草为寇,让兄弟们帮我找你,若不是偶然间路过琼华庵,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被这个蛇蝎女人蛊惑!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为什么?”
那女子哭着也不说话。
赵澎像是没了耐心,随手把女子推倒在妙清的身边,“你摇身一变,从当年任人欺凌,变成如今受人尊敬的琼华庵师太,你以前虐待我,我逃开你,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不再恨你,但你不该如此对我,你不该再毁了我的生活!”
“还有你们。”赵澎说着指了指琼华庵的其他人,“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中间不少人,可都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走投无路,才到庵里落发出家,至于这些年纪小的,不过都是些私生女,甚至有一部分就是你们自己生的吧?”
“琼华庵本就藏污纳垢。”赵澎看向白锦夜,“你以为我在玷污佛祖?玷污的是她们!这种事在这大殿上,她们不知道跟那些以上香祈福为名义的人,苟且过多少回!”
“你见过什么庵里养着鸡鸭鹅猪,宰了做‘斋菜’吃?”
“你又见过哪个庵里的主持收了香客的钱,像是老鸨一样介绍庵里年轻师太的优缺点?”
“哈哈哈!”赵澎笑得猖狂,“你要杀了我救下她们?好啊,那你现在说说,到底是我错了,还是她们错了?”
妙清倒在地上,身体轻轻颤抖。
就连其他师太本来诵经的声音,也安静了下去。
大殿上,就只剩下赵澎的笑声。
白锦夜的目光在殿上众人的身上扫过,没人反驳赵澎的话,就是说,他说的话,大概率都是真的,他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从前的事暂且不说,但妙清拆散赵澎和他娘子,让他娘子堕胎一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恐怕都无法忍受。
若是有人这样对待他和裴清歌,他可能比赵澎的反应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