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星将林三不知道的种种事情全都详细说出,最后道:“碧姐对哥哥心意我无需多少,正是一片真心天可鉴,万种柔情世难求。且你二人幼时便种下心头银剑丝,正是天注定的姻缘,难分离的良侣。如今我庾阀阀主及诸位大能都以认定哥哥为庾阀良婿,此次派我来正是担心哥哥大战有损,让我前来协助!”说完又掏出庾阀阀主亲笔玉信,交给林三。
林三闻言心头涌起千般浪,接过玉信仔细看了,暗中却犹豫:“阿碧对我情深意重,我心中自然明白,但没有想到庾阀竟然思虑如此长远,竟然在王阀之时便对我考察!此番姻缘确实是良配,但我与阿碧多年未见,虽有好感,却却谈不上心心相印,若是贸然答应,我岂不是做了浪荡子,欺骗俏佳人?”
庾星见林三犹豫,问道:“哥哥心有有何顾虑?”
林三拱手道:“阿碧。庾阀对我情意,我万分感谢。但我林三不过是南洲小子,如今初立九幽,正是自身难保,岂敢攀龙附凤,与庾阀结亲?”
庾星笑道:“哥哥这话说的却不对了。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注定,是莫错过姻缘。碧姐与哥哥乃是天定良缘,岂能因门阀之别有所改变?更何况,此时九幽战局莫测,虽有小胜,但我认为却是陷入了一个困局!此时若与我庾阀结亲,正是化解困局的良策!”
林三问道:“贤弟此言什么意思?”
庾星道:“哥哥虽是九幽之主,连败桓郗大军两次,但仍看不清中洲局势,若是长久以往,我认为九幽难免失败!”
林三闻言,心头一惊,立即拱手道:“还望贤弟指点。”
庾星道:“哥哥无需多礼,我们既有兄弟之情,又有郎舅之亲,正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我便将这其中紧要关系和哥哥细说。有道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下攻城’!哥哥此番和桓郗二阀艰苦大战,只不过是最下等的攻城手段!攻城之举乃是不得已而为,哥哥却以此自得自满,洋洋得意,然而世上岂有常胜将军,桓郗大军失败多少次都无伤本体,但若是九幽失败一次,便是万劫不复!哥哥可知道这其中原因?”
林三越听越惊,越发恭敬道:“请贤弟细说。”
庾星道:“桓郗二阀受败而不损,九幽受败则将亡,这其中有两个关键。第一便是桓郗二阀乃是世代的门阀,传承久远,积蓄深厚,即便遭逢战败,但门阀根基仍在,如同老树被斩去枝叶,但只要根须还在,便能生生不息;而九幽初立,一旦战败,便会被连根拔起!”
“第二便是中洲势力万千,说到底还是七阀为主,九幽乃是外来势力,桓郗二阀天生占据大局优势,不瞒哥哥,不久前桓郗广邀七阀大能,举行淇水大议,便是要联手七阀围攻九幽!即便是七阀心意不一,暂时不会全力帮助桓郗,但一旦九幽战败,便如同是肥羊露腹,谁不来咬上一口?到那时,战败之九幽面对虎狼之七阀,九幽如何能不亡?”
林三听完这番话,心中冰冷,道:“难道说中洲永远都是七阀的天下,难道中洲七阀永远都不能撼动吗?”
庾星道:“中洲七阀哪个不是上千年的积累,哪个不是历经无数天才大能的传承,哥哥纵然有惊天之才,九幽修士纵然是个个英豪,但想一举便掀翻中洲七阀,也绝对是不可能!”
林三叹气道:“弟弟虽然残酷但的确是事实。”林三心头浮现出项籍的身影,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无力感。
庾星又道:“哥哥也无需太过丧气。虽然中洲七阀地位难以撼动,但九幽想要立足,还是有办法的。”
林三惊道:“贤弟请讲。”
庾星笑道:“凡成大事者,从来没有出世便巅峰!如幼苗初生时要依仗大树遮风挡雨,小兽未长成时要依靠兽群养育。既然不能撼动中洲七阀,便成为中洲七阀!”
“什么叫成为中洲七阀?”
庾星道:“桓郗二阀鼓动中洲围攻九幽,最重要的理由便是九幽乃是外来势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哥哥你成为我庾阀良婿,九幽便可冠上庾阀的名头,攻九幽便是攻我庾阀,桓郗二阀还有什么大势?”
庾星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哥哥与王阀三代嫡子王梦之乃是生死兄弟,中洲七阀中王谢为天,且王阀阀主和桓阀阀主早有嫌隙,哥哥何不亲身拜访王阀,争取支持?如若内结亲庾阀,外交好王阀,九幽便不再是外来势力,而是中洲七阀的一部分。到时候桓郗二阀若是再攻九幽,便是要挑起七阀大战,他们如何敢为?”
林三沉思片刻,道:“贤弟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桩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