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神策的心中,一直有那么几个人的身影是很清晰的,一个是王鼎的温温如玉谦谦君子,一个是谢衣的大大咧咧粗中有细,一个是他父亲谢裳的默默无闻含蓄内敛,一个是贺若缺的沉稳厚重岳峙渊渟,还有一个,就是谢神威的不动如山侵略如火。这几个人,都是谢神策极为佩服的。而其中尤其是他大哥谢神威,更是他心中的偶像。
撇去性格方面,慕容城无疑是与谢神威最相似的那一个。
于是谢神策得意地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哥哥。”
周锦棉与乌山面面相觑,心道你说郑克明的时候拿慕容城来说事,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句自夸?
“慕容城有百人敌,在战阵上却是万人敌。我见过他与贺公子交手,完全不落下风,甚至还能隐隐的压上一头。这种人,无论是个人还是指挥,都近乎无可挑剔,实在是恐怖,恐怕也只有世子才能与之匹敌。”
乌山说完,周锦棉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能在短短十年时间,就将幽州范阳十万铁骑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这样的人,自然是恐怖的。”
于是乌山很自然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是......那又怎么样?提督大人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他丢盔弃甲损失了数万铁骑嘛!照我说,只有提督大人才是最厉害的,单是北方晋州一战,就完全能媲美当年谢帅‘关山五十州’了嘛!”
谢神策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与乌山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对乌山的聪明伶俐深感欣慰。
周锦棉看着恬不知耻自卖自夸与阿谀奉承的两人,嘴角微微抽搐,很是羞与为伍。
......
这只是缇骑司内的一个小插曲,不过是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而这样的玩笑话,看起来轻松愉悦,实则是表明了如今缇骑司压力的巨大。
如果不是压力太大的话,谢神策等人也不至于在缇骑司内部喝酒,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这样的玩笑,经过乌山杨总司等人的可以宣传,缇骑司内部的人都知道了以后,对紧张的气氛确实是起到了一些缓解。对谢神策的形象也有所帮助。如今的缇骑们已经不单单觉得谢神策只是一个会杀人会立功的提督,潜移默化之下,对谢神策也生出了些许“原来如此”的亲切感。只是时日尚短,难以形成固有印象。
谢神策在当天晚上喝过酒之后接到了米鱼的报告,报告上已经将那份奏折的始终弄清楚了。
米鱼比预计期限要晚了两天,对此谢神策很不满意。
米鱼解释道:“之所以迟了两天,是因为卑职发现有人也在插手这件事情,对方有些鲁莽,卑职等与那些人有过几次交手,都没有占到便宜,之后便被粘上,束上了手脚,因此迟了两日。”
谢神策有些气愤说道:“那为什么不求援!”
米鱼没有回话。
谢神策怒道:“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本提督是因为你一向恪守原则,才让你去办的!结果中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声不响!还自作主张对那些敌我不明的人发起了一次袭击......米鱼,你是缇骑的老人了,你家祖上三代都是缇骑,制度大于一切,这应该在你米家的血液流传了四代!你居然如此行糊涂。”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原因,谢神策顿了顿,舒了口气说道:“米鱼,我听你解释。你务必要给本提督,给原本不会死却因为你而死的两名黑甲卫一个解释。”
米鱼站在谢神策面前,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
“算了,你不用对我说了,对着他们的墓碑说吧。这么说你,你或许会觉得委屈,或许你也有你不得已的原因,但那都不是借口。我希望你分清楚,缇骑司的事,就是缇骑司的事,可以带有感情,但是不要被自己的情绪控制了。”
谢神策看着眼前的米鱼,突然觉得这个大龄单身冰山,或许真的有她不愿启齿的过往。
可能是巧合吧,谢神策刚刚在心里这样想着,米鱼就开口了,开口的内容让谢神策大吃一惊,那什么过往,居然是真的......
“提督大人,卑职错了。卑职愿意给您,给他们一个解释。我的解释是......我看到了一个人。”
之后的情节应该是大家很熟悉的退婚流。只不过是男女对调,而且情节上也略有出入。
米鱼在小的时候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官宦人家,与米家是世交。那时候的米家,名义上是学问人家,彼此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米鱼与那男子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是有一次,因为特殊的缘故,对方知道了米家的真实身份,居然是缇骑!于是很自然的,男方愤怒之下做出了一些很不明智的举动,直接导致了米鱼父亲在一次行动中去世。随后为了撇清关系,男方主动退婚。
米鱼遭受丧父与退婚的双重打击,从此冷若冰山,不近人情。
而这一次,米鱼见到了她的那个已经不是未婚夫的未婚夫,而且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谢神策问道。
“我相信你,一般的事情......即便是你见到了他,也不会如此冲动的。”
米鱼依旧低着头,说道:“他是太行山匪首。就是他制造了七年前的邯郸惨案。”
邯郸惨案......
谢神策身体巨震。<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