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放你的屁,你没那命”
这场只在穷泥棍子之间的讨论,自然无人知晓,也不会如几百年前那场改变世界的话语一样――大丈夫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被记录在史册,让后世的统治者警醒:当朕的仪仗在前进时候,不许百姓抬头看。敢看的杀头,看了还敢议论的,更是要全家杀头。
那队铠甲上面沾满了灰尘的骑兵,难掩疲惫,神色却坚定,以极快的速度,伴着极大的灰尘穿过之时,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落到路边一行人的身上。
县令大人在心里送了口气。
“死兵痞”落了满头满脸灰尘的县令大人轻声骂道。
艰难的被扶到路上,县令大人喘了口气,心道怎么刚才一跃就跳了下去,此时上来却这般费劲。
“好了,诸位,适才过去的是我北方军郭将军的定州精骑,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定州军三骑军之一的鹰骑军,呵,本县与那鹰骑军第三营的都统刘将军,去年曾于冀州大营碰过面,侥幸喝了杯水酒”
“这番定州军来我冀州,必然是有大事要做,我等文官,别看与武官斗的厉害,却是分得清大小轻重,该为国事的,让一让又何妨?我这般做,他们日后想起,也会感激于我。倒也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还不那句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为陛下做事,在这河北道,不还都是为了大将军?”
这一番话,又引得众乡绅一阵佩服。也不只是那句“侥幸喝了杯水酒”还是那句“都是为了大将军”,给县令大人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此时再受到恭维,并没有谦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捻着本已不多的鼠须,悠然而笑,颇有上位者风范。
“咦?那些人停下来了。”
“哦,似乎在指着这边?”
“有人过来了。”
一时间,似乎县令大人之前所说的话,都一一印证了。
他认识鹰骑军第三营的都统――那就是将军了,虽然只是最低等的裨将,他们文官与武将是闹得僵,但恩怨分明,算得上君子之争,这不这边退让了一下,那边就会立即过来道谢?
于是有人轻声说道:“司马大将军御下,我是极佩服的,这天下有几人能及?”
“县令大人能够舍小利为大义,我等更应该效仿之”
“确实不假。”
那名单独出来的骑兵缓缓过来,县令大人原本有些踌躇的心,便越来越安定,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鹰骑军第三营都统,刘善长。
此人是北方军的一员猛将。
见对方一直看着ziji,县令大人越发的自得了。
他是记得我的。
“你是谁?”
“我、呃本县是南岗县县令,曾与将军大人在冀”
“你在此作甚?”
“本县呃、将军本县来此巡视,查探庄稼长势。”
“既然如此,那还是个好官了?”
“啊?过奖”
“我想起来了,去年在冀州大营,与冀州刺史韩大人同行的,可是你么?”
“正是在本县。”
“哦,原来是您老人家呐。”
县令大人额头上的汗水一瞬间风干,前几句对话引发的尴尬与忐忑瞬间消失。于是他挺直了腰杆,笑着说道:“不错,正是本县。只因本县今年大收,百姓富足”
“啪!”回答他的是一记马鞭。
县令大人当即嚎叫不止,血水顺着脸上的肥肉都落在地,只是乡绅们愕然的瞬间,便满脸满身都是血迹。
“啊你居然敢啊!”
又是一鞭。
“呸!狗、日、的,老子加急跑了两百里,一棵庄稼都不敢踩坏,你们这群王八蛋,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站在庄稼地里”
“似你这样的腌H人,怎敢自称本县,你可知你们县已经饿死了多少人?还特么的大收,还特么的富足,老子抽不死你是因为有紧急军情要向刺史大人汇报”
“南岗县县令是吧?老子记住你了!呸!卖屁股的东西,去年在冀州大营就看你不爽了,什么几把玩意儿,一个男人唱红妆,还特么对老子抛媚眼,恨不得当时就砍了你个阉人”
“今天两鞭子只是个jiaoxun,莫叫我日后看见你”
刘善长骂骂咧咧的打马去了,随后骑兵旋风一般的消失在视线尽头。
那边割稻子的汉子,坐在田里,小心的看着这yiqie,听着县令大人凄厉的惨叫与怒骂,面面相觑。
刘善长是不懂男人唱红妆,为一件一多么风雅的事情,他只知道,那个唱女人呛的死胖子,碰了他一下手指,他恶心的一晚上都在洗手。
这一天,一个骑兵营的都统打了一个县令,只是件小事,而后的yiqie,随着刘善长的一封信,整个河北郡都陷入了暗流之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