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钟世绮回去住后,林一沫便将自己关了起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她突发奇想,说要尝试突破自己,开拓自己的视野,看能不能在新的领域有新的成就。连着一个多月她都在看相关的书籍,夜以继日,如饥似渴,沉醉其中,陪钟世绮出去逛街或是喝下午茶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有了,一开始钟世绮以为她在生她的气,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沉浸在书海,特别是周子焕告诉她,连肖之安都被她拒之门外,说什么怕自己沉迷在他的美色,无法专心,肖之安以为是周子焕逼她转变的,还怒气冲冲找他兴师问罪。
其实这是林一沫从小的习惯,每当她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开始她都会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人打扰,然后竭尽全力,拼命一试,再判断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做成这个事情。
关了自己那么长时间,林一沫觉得自己也该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了,原以为自己会找肖之安的,但手机一拿起来,约的却是钟世绮,这要是被钟世绮知道了,她不知得得意多久。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没有一起喝下午茶了,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钟世绮,从一坐下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地说个不停,这么久没见面,心里压着一堆的话就差没给她憋坏,林一沫一直笑着静静地听她说,让她尽情地将心里的垃圾倒出,一吐为快。
钟世绮委屈地抱怨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以为我只要熬过了一百天这脚就能彻底康复,谁能想到,医生说我比较严重,粉碎性骨折没那么快痊愈,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穿高跟鞋,这就算了,可是走路跟个瘸子似的一瘸一拐我真的想哭,总是引来别人侧目,看得我都没自信了。”
林一沫安慰她说:“走你的路,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嘛。这个社会确实有一些人在看身患残疾的人时眼神的不太友好,但是有一些人会关注其实是因为同情,是心疼。好在你只是因为受伤才暂时这样,既然别人的眼光让你那么不舒服,那你可得好好听医生的话,认真去做康复运动,别落下终身的缺陷哦。”
钟世绮抖了抖肩膀,装出一副吓得发抖的样子,林一沫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进店里,坐在她们隔壁,就在钟世绮背后,林一沫总觉得那两人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想着,许是自己记错了吧,又或是之前的某一天在路上遇到过也是有可能的。
钟世绮看她一直盯着自己身后,问道:“怎么了?”
林一沫摇摇头:“没事。”
过了一会,隔壁桌的那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钟世绮好奇地转过身,眼神一下子跟那个女生撞上,两人眼神交接的时候都明显感到诧异,礼貌地笑笑点了下头后钟世绮赶紧转回身子,用口型跟林一沫说:“女主角。”原来是那位已经不算新的新同事,钟世绮跟她其实并不熟悉,因为那位新同事刚进公司不久,钟世绮就出了事故,然后就在家休养,现在也才重新回公司上班一个多月,两人所属部门不同,除了对一些单据就没有其他交集,偶尔会在茶水间碰到,也只是象征性点个头,所以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吧。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而且还又遇到她跟这个男生吵架,不得不感叹,这城市真小,缘分真的太奇妙了。
林一沫瞪大了双眼,简直难以相信,这也太巧了,难怪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熟,真让人不得不想起来那天下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钟世绮苦着脸,又无奈又好笑地小声跟林一沫吐槽:“我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又准备泼我一头吧?”
林一沫轻声低笑,打趣她道:“这叫历史重现,怕你忘记了,给你重温呢。”
钟世绮也憋着笑:“谢谢,但是大可不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虽然后面并没有再往她头上泼奶茶,但钟世绮依旧觉得后脑勺发凉,心理压力巨大,如坐针毡,只求后面快点散场,但是后面越吵越激烈,矛盾直逼上次,钟世绮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林一沫看着她,忍俊不禁,还被口中的咖啡呛得咳了老半天,钟世绮也憋着笑。因为是认识的,钟世绮不免觉得尴尬,可如果现在离开又感觉太明显,只能被迫听了个续集。
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实在太难熬,钟世绮起身假装是去洗手间,回来便临着一沫坐了,一沫轻挑右边的眉,看着钟世绮,好家伙,自己怕再被泼一次,直接把她的正面贡献出来,这行为多少夹杂了点私人恩怨吧。钟世绮意会到了,拍拍她的手,像在叫她忍忍吧,多担待担待。
林一沫拿起咖啡,将杯子抵在唇边,小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钟世绮佯装迫不得已的为难样子回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林一沫抿着嘴摇着头,微微笑着,为她竖起大拇指,脸上的每一个毛孔无不在呐喊:佩服!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