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趟去春雨楼,他必须拜师成功。
礼字桥百楼坊,是宣安城烟花柳巷的聚集地,花楼数百座,其中又以三大玉楼最为出名,分别是青玉楼,春玉楼、花玉楼,是故并称为“青春花”。
京城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唯有入梦青春花,方知何为温柔乡”。
青春花的姑娘,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姑娘,哪怕一掷千金,也难尝其滋味,譬如七大红牌,那都是挑顾客的主,不是你有钱就可以的,再譬如三大名伎,那皆是有魁名在身的,只卖艺不卖身,有舞魁之名的初眉便是青玉楼的台柱,三大玉楼能齐名,便是因为三大名妓,各占其一。
但论名气最大者,还得数春玉楼,因为它是朝廷设立的教坊司,有这么一个名头在,自然是更胜一筹。
碧虚郎君顾笛便是在春玉楼,至于为何男子会居于青楼,无外乎他生于青楼,不过,按理说,哪怕生于青楼,只要到了束发之龄,也就是十五岁,便要沦落为龟公。
顾笛他娘既不是春玉楼的花魁,也不是头牌,而是妓女当中,最卑贱的娼女,除了有点姿色,便一无是处,一晚上要不停地接客。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哪怕明知怀病生子,有可能一尸两命,却依旧要生下腹中子,虽侥幸诞下一子,但没多久,她就撒手人寰了。
是春玉楼的姑娘将顾笛养大成人。
他刚出生时,又黑又丑,可随着一点点长大,却璞玉一般,如琢如磨,愈发玲珑剔透,之后更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美得不可方物,哪怕是历代花魁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更何况,顾笛十岁便上了璞玉榜二乙,只屈居于楚常青之下。
这般的美少年,春玉楼怎会傻到让他当个打杂的龟公呢?
顾笛的价值,比之花魁,有胜之而无不及,毕竟花魁有一,有二,有三,但这般貌美如花,才艺拔群的美少年,却堪称世间无双。
楚冬青头一遭来百楼坊,只见满楼红袖招,女子各个花枝招展,美艳动人。
楼上的姑娘见到春衫少年郎,自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不无笑吟吟道:“小麻衣郎君,你这是要学你阿兄,醉卧春楼?”
“小郎君与他兄长,真是长得不差分毫,一样俊的很,真想一口水吞了他。”
“小郎君,可要上来一叙,奴家分文不取,还自荐枕席!”
“不要脸的臭东西,你都人老珠黄,千人骑万人睡,小郎君岂会贪恋你的身子?
奴家就不一样了,年方二八,还是个雏,冰清玉洁的完璧之身......”
“一身骚气的小狐狸精,跟老娘抢男人,看老娘不扒烂你的嘴脸!”
楚冬青听得面红耳赤,哪敢抬头看楼上一眼,自顾自的快步前行,全然不顾楼上的姐姐对他的觊觎和嬉笑。
当他踏进春玉楼时,脸更是红得发烫,只是对龟公小声地说了一声,“欲拜见碧虚郎君。”
没过多久,那龟公回话道,“抱歉楚公子,顾郎君并不想见你!”
楚冬青蹙眉不语,连面都见不到,却还谈何拜师?
那龟公见状,问道:“楚公子,你可还有其他人想见?咱春玉楼的姑娘,各个风情万种……”
楚冬青打断道:“我只想见顾公子!”
这时,有一位窈窕女郎立于凭栏处,柔声道:“楚公子,可愿来奴家闺房一坐,或许奴家有法子,让公子见着顾郎君。”
楚冬青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桃李年华,一袭青衣,眉清目秀,肤白貌美,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一点都不过分。
那龟公介绍道:“这是咱春玉楼的台柱,有画魁之名的凌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