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青:“我乃新晋弟子楚冬青,受师父钟渔之名,特来向炎长老取法器。”
那少年讶异道:“你就是楚冬青?”
“在下正是!”
“你可知我是谁?”
楚冬青细思一番,摇头道:“我与师兄不曾谋面,并不识得师兄。”
道袍少年毫不介意道:“我是梁隐火,今年璞玉榜的第六名,我与你算是同榜师兄弟。”
楚冬青欠身行礼道:“见过梁师兄!”
今年的璞玉榜,究竟有哪些人上榜了,其实楚冬青还尚且不知,不过既为同门,又是同年上榜,只要没有仇隙,彼此间多半是心怀好感,当然,胸襟狭小者,容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出色者,皆另当别论。
显然,梁隐火并非此二者,他热情道:“我领你去见我师父!”
大鼎炉旁,一位青袍老道盯着炉中的火焰,一动不动,好似陷入了沉思冥想。
梁隐火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楚冬青不要出声,在此静等。
事先,他便告诉了楚冬青,他师父痴迷于炼器,脾性很是古怪,哪怕是对掌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不管其说什么,心里听着不舒服,也得忍一忍,除非以后不想拜托他炼器,否则最好不要惹恼他。
半个时辰后,炎长老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摇头道:“究竟是哪出错了?”
这时,梁隐火才开口道:“师父,钟师叔的弟子,来取法器了。”
炎长老一脸不耐烦,随意一指,毫不客气道:“在那,拿了赶紧走,练什么不好,非要练《八九剑诀》,还要补道法秘纹,这不是瞎耽误老夫的工夫吗?”
楚冬青听罢,也不介怀,只是朝其所指的地方一看,见一柄三尺玄剑与一堆数寸的小剑,如破铜烂铁般散落一地。
他好生好奇,痴迷于炼器的炎长老,对待自己炼制的法器,怎会弃之如敝履?
梁隐火帮他一同捡拾袖珍飞剑,低语道:“别在意,你这些法器,品秩不算高,连宝器都称不上,对我师父而言,简直就是牛刀小试,所以师父并不重视,若你这是一件极品宝器,那我师父定会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而我师父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要炼制出一件宝器,在品秩上超越宝器房内的一切宝器。”
对于宝器,楚冬青只有粗略的了解,法器要成为宝器,首先得材质不凡,这样才能承受诸多道法秘纹,最为重要的是,令其具备灵性以及成长性,这才是最考验炼器师的。
离开之前,梁隐火还送给了楚冬青一个木匣,用来存放那些袖珍飞剑,毕竟有七十二柄,拿在手上,委实不方便。
与梁隐火告别之后,楚冬青又来到了三楼,见鲁旦依旧一脸颓唐地坐在那里。
他这次没有悄然离开,而是径直走向他,并一屁股坐在鲁旦身旁。
向来鲁莽的鲁旦,视若无睹,仿佛少了以往那自命不凡的心气。
一开始二人无话,但过了许久,鲁旦打破了沉默,问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楚冬青摇头道:“打我出生起,我便是一直是个笑话,我没有资格去嘲笑任何人,在书院,你鲁公子是自诩光明磊落,在这一方面,你一向都做的很好,你又不曾自诩过慧眼识人,就算看走了眼,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鲁旦沉吟道:“你不恨我?”
“我说不曾恨过,你信吗?”楚冬青反问道。
鲁旦沉默不答。
楚冬青问道:“你恨我吗?”
“在今日之前,只是讨厌你,恨不至于,但在得知你夺了表兄的魁名时,我是恨你的,当表兄心疾复发时,我更是对你恨之入骨。”鲁旦如实回答道。
“那此时此刻呢?”楚冬青继续问道。
“倘若表兄没有昏迷,我相信以他的气度,魁名的头衔,他定然会释怀,并会劝我也不要在意,想必我也不会恨你,只不过会更厌恶你罢了。”鲁旦坦言道。
“我明白,关心则乱,你在意的是齐楼昏迷不醒,至于我夺不夺那魁名,已经是次要的了,所以,只要齐楼醒了,你心中的郁结,也就随之而解。
你莫要过于担心,齐楼是炼气士,有浩然之气滋养体魄,心疾之症要不了他的命。”楚冬青坚信道。
少年郎心思淳朴,争得不过些许意气,谈不得上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