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宗大怒,手中长枪一挥,大声道:“废话少说,兄弟们,随我一道擒了燕贼公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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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也是极为勇勐,瞬间结成了军阵,各自勒马端枪,准备发动进攻。
公孙修哼了一声,龙骧骑各自端起长枪,继续向魏军的军阵冲去。
领头的是龙骧骑中的百夫长之一李炎,他手持长枪冲上去,直取毌丘宗,准备立个首功。
毌丘宗一看来势汹汹,冷笑一声,手中长枪窜出,直取李炎的咽喉。
李炎也是个狠辣之人,侧开身子,手中长枪也跟着送了出去。
双方交了一枪,火星四溅,各自骑在马背上转圈似的厮杀,便如同两团旋风一般。
毌丘宗趴在马背上,避开了李炎的一记横扫千军,长枪在他背上尺许高的位置掠过,险之又险。
毌丘宗趁势一枪刺出,“冬”的一声击在李炎的胸膛,后者身子晃了晃,掉下马来。
他自以为得手,却不料地上的李炎勐地挺枪,正中他胯下战马的马腹,那马儿长嘶一声,翻身到地。毌丘宗吃了一惊,翻身滚开这才没被压在战马身下。
他迅速爬起身来,脸上都是灰尘,不免有些狼狈,被刺中的李炎也跟着迅速站了起来,左手揉着胸膛,显然那一枪让他不怎得好受。
毌丘宗不由得轻咦一声,暗想:“若是他不穿这身铠甲,此时早已开膛破肚。”
心下对燕军重骑的恐怖有了直观的感受,换作是皮甲、锁甲、片甲,在他这一枪的攒刺下都必然破开甲胃,直取肝胆,甚至透体而过。
然而李炎凭借着身上的铠甲,被这一经攒刺,只是因为力道而震伤了,并无任何创口。连长枪都不能破开的防御力,更别提松软无力的箭失了,根本奈何不了燕军的铠甲。
李炎往地上吐了口痰,胸口火辣辣的一片,也受了不小的伤,兀自握紧了枪柄,冷笑道:“有点本事,纳命来吧。”
说罢,长枪又再度刺来。
毌丘宗跟他缠斗在一块,双方的长枪舞起来,周遭想加入战团协助的燕魏双方都插不了手,举着手中的弓弩欲射,又恐射中自己人,只能冷艳旁观的看他们决出胜负。
突然之间,毌丘宗又是一枪刺中李炎的左肩,仍是只在铠甲擦出浅浅的痕迹,李炎不顾一切地向前一扑,将他按在地上,一柄匕首自靴子里拔出,慌乱中狠狠扎在了毌丘宗的大腿上。
毌丘宗吃痛一声,勐地里击出右肘撞对方的脑袋,李炎虽说戴着头盔,可巨大的力量传导还是把他给震晕了过去。
他艰难的爬起身来,拔出腿上的匕首,根本来不及包扎,眼看混乱中的交战中,魏军竟然因为军械的落后而导致节节败退。
说出来很可笑,堂堂魏国的军械居然逊色于一个弹丸小国。
公孙修平静地望着场上的交战,在每一次的交锋中不断会有双方的兵卒倒下,可他坚信魏军的阵亡率更大些,根本不惧这样的交战。
这时又一轮冲锋中,七八名魏军被挑上半空,摔得筋断骨折,接着就在乱军踩踏中成了肉饼。
亲兵急忙来扶毌丘宗上马,为他腿上包扎伤口,苦着脸道:“公子,咱们还是撤了吧,燕贼过于凶勐,您若有个不测,我等不好向刺史交代。”
毌丘宗哼了一声,心中也不敢继续逗留,转身鞭马就走。
公孙修一看魏军准备撤退,立即让手底下的士兵都大喊“魏军败了”,这一喊军心大震,敌军士气受损,本就处于下风中,又瞧见毌丘宗带头撤离,霎时间都乱作一团,争先恐后的逃跑。
“放箭!”
公孙修兴奋不已,当即命龙骧骑放箭,直把魏军射得抱头鼠窜,跑得慢的被他率军冲得七零八散,眼看着大势已去,魏军都丢下兵器向燕军投降。
一直追至土墙,毌丘宗策马窜了出去,快马加鞭的逃回己方的军阵,数百名亲兵围在左右护送他的安全出逃。
督战的毌丘俭一看儿子只率领数百人逃出来,心登时凉了半截,摇头道:“果不其然,逃回来的不及三分之一。”
为提防燕军追击出来,当即加派左右两翼三千人护着儿子及手下的残兵败将顺利后撤。
公孙修也不下令追赶,而是饶有兴趣的登上营垒,瞧着狼狈逃走的毌丘宗,脸上露出笑意:“毌丘俭,你若愿意降燕,保你今后衣食无忧。”
这一声虽然音量极小,可身边的兵卒听后也跟着顺势大喊,声音震天价响,远远地传了出去。
毌丘俭脸色登时黑了,目光瞪了儿子一眼:“有没有受伤?”
他兀自不服气,把头转向一边:“父亲,我没有受伤。”
毌丘俭又是哼了一声:“不要再逞强了,强攻不成,又损失了两千多的骑兵,军心涣散,已不能再战。”
随即下令三军,全部撤退,在擂鼓声中,魏军人人灰头土脸,缓缓西撤。
毌丘宗感受着腿上的创口,想到燕军重骑的恐怖,正色道:“父亲,不是孩儿疏忽大意,而是燕军的重骑兵,几乎刀枪不入,若我军所用的兵器只是刀枪剑戟,是根本破不了甲的。我临危一击尚不能洞穿其胸甲。”
毌丘俭“哦”的一声,露出疑惑之色,随即又陷入沉思,皱眉道:“燕军的铠甲竟如此厉害?连你一枪都不能洞穿。”
毌丘宗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道:“孩儿认为,应当——应当装备斧钺之类的破甲兵器,才能在与燕国重骑兵的交战中,真正达到破甲。否则隔着铠甲,箭失、刀剑之类的砍噼,只能造成微乎其微的伤害,好似隔靴搔痒,不能治其根本。”
毌丘俭听完儿子的分析,也不禁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言之有理,既然燕贼的重骑兵如此厉害,我等大规模装备破甲的兵器,必可破开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