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出了隔间,许达席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沐浴在橘黄色的夕阳之中,呼吸着没有屎尿味儿的新鲜空气,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刚刚走出贡院大门,就见到谢世宝正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站在大门外。
许达席心想这应该是考的不好,过去打了个招呼,安慰道:
“谢兄不必懊恼,三年后还有机会。”
谢世宝看到他显得很高兴:“大……大哥,你误会了,俺才不在意考……考的如何,我是在里面一关九天,每天啃……啃干粮,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许达席当即叫上谢世宝来到了二人第一次见面去的酒楼,请谢世宝美美的吃了一顿,顺便赎回了菩萨像。
吃饱喝足的谢世宝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变得容光焕发,胖脸上都在闪着光。
他拍了拍高高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说道:“俺觉得,能好好吃……吃上一顿,比什么金榜题名可美的多了!”
会试已经考完,许达席便准备打道回府。
谢世宝说自己要去看看在京师做官的爷爷,还要多留几天,一直远远的将他送出城门外十几里,才在许达席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返回了京师。
回到肃宁城后,许达席很快便将京城之行抛之脑后,有时在药铺内熟悉熟悉药材,有时与曹管家喝酒闲谈,日子过得像之前一样,要说区别,就是一连几日都不见刘子勋出现在对面药铺了。
说起刘子勋,其实现在也很是憋屈,他已经几天没出刘府大门了,连续几天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最近发生的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
先是青梅竹马的表妹突然对自己态度大变,几次去找她都是爱搭不理的,和之前比仿佛换了一个人。
之后想要报复许达席,又被他用不知道什么妖法摆了一道,被弄得差点残疾不说,还白白损失了一万两银子,想到这个,刘子勋就恨不能眼里喷出火来。
最后,刘子勋把希望全部寄托到会试上面,本想着可以用金榜题名来一举翻身,重新赢回表妹的芳心。奈何这次考题刁钻,刘子勋觉得自己文章写的一塌糊涂,基本进士无望。
刘子勋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药铺也不想去了,田紫茵对他这个态度,一年之约赢了许达席又能如何?
他一连几日卧床,滴米不进,刘母可慌了神,亲自端着碗坐在儿子床前,一会儿骂几句田紫茵,一会儿轻声劝儿子坐起来吃口饭。
刘子勋却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刘家的一个家仆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夫人!少爷!中了!中了!少爷高中会元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子勋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抓住家仆的肩膀:“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中了?”
家仆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中了!中了!报喜的二位官差现在就在院中!”
“啪”的一声,刘子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捂着脸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做梦!这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