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大军的代价是什么？”天回过头，看着尧龙，“就在现在，死的人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万亿。人类现如今是一族一族地死，一国一国地死。枯灵有一亿大军可以投入，而且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他们可以造无数廉价的士兵出来，换来的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p>
“天！”尧龙沉声道，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成大事不拘小节，凡人生死，已然与这件事无关了！”</p>
“有关！”天冷声道，“当然有关，当年我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事，但这些年，我在那幽暗不见天日的天眼之森日日夜夜思索，却陡然间发现，我当年那般以自己为天，以万物为刍狗摆弄的做法，本身就错得离谱！我当年之败，实则并非败于柳圣音的背叛，而败于我一开始就做错了事，否则也不会惹得这般众叛亲离！”</p>
“但你现在回去，那死去的万亿人又怎么办？白死了吗？”</p>
“我现在若不回去，还不知道又多少万亿的人要白死！”</p>
“唉。”</p>
尧龙叹了口气。</p>
便在这个时候，虚空波动，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p>
却是苏寒曾在十万大山见过一面的天极道人。</p>
天极道人淡淡道：“你不必回去了。”</p>
“嗯？”天疑惑道。</p>
“这场战争，已然快要结束了。”</p>
“怎么？”天不解道，“要多久？”</p>
“不会太久，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了。”天极说，“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你现在回去反而会落人口实，本该得到的东西也得不到，得不偿失，因此，我建议你再看看。”</p>
“如何能胜，高手俱是被我们请走了。”天道。</p>
天极道人摇摇头，“天，你却忘了一个已经在创造奇迹的人。”</p>
“嗯？”听到这里，天微微一怔。</p>
他看着天极道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楞然半晌，方才道：“师……苏寒？”</p>
“正是他。”天极道人说。</p>
“那些战船虽然厉害，但真的要胜，还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天说。</p>
“近期你没关注他的情况吧。”天极道人问。</p>
“嗯？”</p>
“他前些时日，和一位枯灵皇者相斗，油尽灯枯，最后跑到域门里，拿了一道时间规则。”</p>
“什么！？”听到这话，天震惊道，“他疯了吗？”</p>
天极道人摇摇头，“他没疯，那个时候他几乎已然没有任何战力，而枯灵要杀他，他不想死在枯灵的手里，只有如此。”</p>
“那后来呢？”天问。</p>
“后来他与域门一起消失，现今应该化入这虚空中的某道时空乱流之中去了。”天极道人向着周围看去。</p>
天疑惑起来，“天极，我不明白。”</p>
“我也不明白，但苏寒没死，而且即将给人类带来胜利。”天极道人道，“我近千年来，都没有对哪一件事，有过这么强烈的感应。”</p>
“那好，我就信你一回，等半年。”天说。</p>
“希望我没看错吧。”天极道人神色也是黯然起来。</p>
因为一场赌约，导致了千万亿人的死亡，这种事情，身处其中的人很难说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p>
“若是苏寒以后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恨你。”天极道人说。</p>
“恨便恨吧，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p>
说话之间，三人身形渐渐变淡，消失在了虚空之中。</p>
在无数个世界的上空，烈日高悬。</p>
很难描述现在是处在什么样的一种状态。</p>
但是，苏寒可以感觉到一种感觉，“回溯”。</p>
他正在沿着某个东西向着某个方向而去，不过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应该是他的意识存在在此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在不久前被撕裂了。</p>
不久前？他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意识，很快他就觉得迷糊起来，感觉像是刚发生的事情，又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p>
当他开始思索这种矛盾的时候，他忽然变得更加混乱，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没办法判断他经历的每一件事情的先后顺序。</p>
很快，思维都变得混乱起来，只有意识的深处还保持着清醒，仅仅能做一点简单的思考。</p>
在试图进行比如现在为什么会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之类的问题，却遭到了多次混乱的打击之后，苏寒终于放弃了思考，这种放弃甚至都不是经过思考，而是出于一种本能。</p>
他觉得有些烦恼，不过很快，他便被眼前逐渐明亮起来的景象所吸引。</p>
“回溯”的感觉开始变慢，甚至开始有种往回走的趋势，他看到了一个人，出生在富贵之家，立志求道，因为灵根无法加入门派，被一位云游的道长收留，道长却在一年后死于敌人之手。</p>
那个人，之后守着道长丰富的藏书，花了十年的时间，竟然自己摸索出了一种属于他自己的修行功法，并且给自己的灵根取名为“暗灵根”。</p>
“这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p>
这样模糊的意识，若是在正常状态下，苏寒可能就会联想到，这个人便是天的师父苏寒。</p>
之后是闭关潜修，创造功法，一门一门属于暗灵根的强大功法被琢磨或者改编出来。而后收弟子，处理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那个人却一直保持着隐居和与世无争的样子。</p>
但他的大名名动天下，却有赖于在这一界的一次可怕的危机之中，是他出手，仗剑扫灭入侵之敌。</p>
那是比枯灵入侵可怕一万倍的灾难，战争的火焰在一月之间就燃烧到了各个大陆，无数高手身陨。</p>
危急关头，那个人出手，一击之间，便是无数敌人化为齑粉，随后他踏破虚空，出现在百千里外另外一处敌人的所在，又是一击灭杀所有敌人。</p>
一日时间，整个世界的敌人，没有一个能逃回自己的世界。</p>
所有域门被入侵之敌关闭，男子收剑回家。</p>
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的时候，第二日，男子破开虚空，到了那个入侵者的世界，杀了十天十夜，将敌人灭族。</p>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这个人的名字便成了各个大陆上最为响亮的名字，多少人踏破门庭想要拜师，可男子都未再收徒。</p>
直到天的出现。(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