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本来说只是要闭目养神,却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陈凤将一张餐巾纸放到他的脸上,被吹了起来。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电脑都响了起来,收到了简哲发来的邮件。邮件里只有一个附件和一句附言:“视频里有关余笙韵的部分都剪了下来了。”
这无疑大大减少了大伙的工作量,老唐和陈凤欢迎之至。可是新人谢韬却不以为然,继续看着冗长的原文件。他是想要找到简哲疏忽大意而忽略了的部分来,给简哲好好地上一课。
挂钟的工作最自在,只顾自己走,时间准不准是人类的事。这时它走到了十一点,高高在上地看着简哲捂住了嘴巴,貌似发现了一点什么,还将大伙叫了过来。
简哲视频分成了两个,一个播放蒙静去酒吧调查之前,另外一个播放之后的情况。这些都是在白天拍到的,很清晰。
“你们有没有发现,余笙韵在发现自己被调查之后的动态,和之前的动态有什么区别?”简哲问。
“快说,下班了。”老唐催促道。
“之前,她总是盯着一个方向看。看,她看着江边外面。”简哲指着屏幕说,“她得知警察在调查她之后,那样的动作就没有了,只是偶尔看一下。”
“嗯……”众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说:“还真是这样。”
“她这样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盯着某处看。那里不是风景,而是信息。信息总会变化,永远都看不腻。”简哲说。
“这也就是说,那个帮助她做事的人就在那边……”陈凤低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那边是过江的桥!”
“不会吧。这么远的地方,非得弄一块大屏幕才能看清。”新人先生驳斥道。
“信息的传输可不需要够大才行。”简哲说。
“那你说,怎么能看到?”
简哲一时没能回话,目光在办公室里面游弋,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局域网的分线盒上。只见那分线盒上的信号灯不断地闪烁,他说道:“光……”
“光?光纤?”大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分线盒。
“不,就是光。”简哲指着屏幕说,“她每次都是在下午去的,还向着东边坐。桥在东边,太阳和她在西边。只要人在桥上拿着一块小镜子,就可以通过阳光的反射,向酒吧这边发暗号。可能是摩斯密码,也可能是二进制数。只要练习一下,这都是能做到的。”
“那酒吧就在过江桥的旁边,不算太远,应该可以做到。那么,我们只要调取桥上的监控录像,就知道是谁在桥上了!”老唐说着就想打电话。
谁都很着急,但挂钟还是自顾自地走着,连这天都没有走过去。即便性子再急,也只能等到次日再说了。
简哲看到桥上的监控录像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他踏着薄暮,来到了市局,找到了老唐。
蒙静和澜宇都请了一整天的假,还在家里睡得像个死人。
那段视频早就被老唐等人看过,也已经找到了可疑的片段。为了让简哲知道自己努力的结果,才把他叫来了。
“看,就是这个人。每次都和余笙韵几乎同时出现。只不过他出现在桥上,余笙韵出现在酒吧里。”老唐指着视频中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说。
只见那男人掏出反光镜,调整了一下镜子的方向,然后不时用手遮挡镜子。帽子遮挡了半张脸,简哲却从他那瘦小的身形上认出,此人应该就是郝明。毕竟,他无法想象有第二个人与郝明身材一样,还会向余笙韵打暗号。
“这是郝明吧?在打暗号。”简哲说。
“这下好了,鬼才会相信这两个人没有关系。”老唐满足地嘻嘻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凤闯进了办公室,将一张打印纸“啪”地压在了桌上,说:“这家伙用的是摩斯密码,翻译在这里。”
老唐和简哲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那件事,有进展”。证据确凿,这两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互相联系的。
看到这个,简哲也有点坐不住,坐着拼命抖腿。谁料,他的脖子后面突然一紧,被人从后拉了起来。
“快考试了吧?你在这里干嘛?”蒙静目露凶光地说。
“啊,静姐,你上班来了……你先看看这个……”简哲指着屏幕和纸张说。
蒙静把儿子丢到了一边,将目光放到了电脑屏幕上。简哲趁机向老唐和陈凤摆了摆手,蹑手蹑脚地就离开了办公室,风一样逃跑了。
仅凭这些情况也说明不了什么,蒙静便去找了网络部。
网络部门正在帮忙查大砍佛,但是由于那家伙很高明,即便是网络警察也只能初步认定信息源是在本市。关于更加有力的证据,蒙静也只能得到“正在加班”的回复。
郝明说的那件有进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现在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
留在局里也琢磨不透,蒙静这回放弃了在办公室玩纸牌,下令让组员们都下班回家休息去。
阳光已然消失了踪迹。家中幽静,蒙静像是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却已经被简哲听到了动静。
只见简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没精打采地说:“明天考英语,没煮饭呢?”
“oh……don`tworry,iamthechieftonight。”蒙静用生硬的英语,矫揉造作地说。
“chef吧。”
“哈哈,好了叫你。”蒙静打发了儿子,打开冰箱才发现它空空如也。
正打算叫个外卖了事,聂秧就捧着一个饭盒来了。她一看到蒙静在家,便让蒙静等一会儿,又捧了一个饭盒来。这些年来,她们家已经习惯了多煮点饭,让隔壁这母子随时也能讨到吃的,尽管他们都是吃不出好坏的机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