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转身关了门。
白叁鸿从轮椅上起身,双腿稳健、目光锐利,丝毫没有喘咳之状,与方才的病弱之身判若两人。
“探到石五的消息没?他没供出自己是本王的人吧?”
“回王爷,石五已被九王爷处死了,杀的时候,九王爷让全九王府的人集合观礼。”
白叁鸿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到一边的桌旁撩袍坐下,“那看来是没供出来。”
“他妹妹的命还捏在王爷手上,他不会出卖王爷的,而且,九王爷也定然怀疑不到王爷头上。”
魏风过来提壶倒了一杯茶水,呈给白叁鸿。
白叁鸿伸手接过,呷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对啊,谁会怀疑到一个常年缠绵病榻,且早已远离朝堂的闲王头上?
上次,他们派出去伪装成桑临国质子乳母的杀手暗杀失败,精明如白九霄,虽发现并非桑临的人,却同样没查到他们头上。
“九王爷也真是命大,这次桑临出了这么大的招,又是宠妃之死,又是铸造假币,都没能将他置于死地,石五还添了一把柴,告他抗旨不遵、私自出府,都没能将他搞死,都上刑场了,还能扭转乾坤,也真是命顽得很。”魏风一脸心不甘、气不顺。
白叁鸿将杯盏放到桌上:“还不是那个懦弱的皇帝不想他死。若真想处死他,溪妃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让他陪葬。”
“那我们接下来......”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白九霄不是一般人,石五刚死,不能让他怀疑到我们头上,反正桑临也是不弄死他不罢休,我们就暂且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即可。”
*
茶楼雅室里,宁时迁又问了一些桑临的近况,便准备起身告辞,一抬眼,看到窗外的马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
黑云外!
她正站在茶楼的门前,微微扬着头、眯着眼睛望着大门上的招牌,不知在想什么。
生怕她转眸看向他这方窗口,宁时迁当即往下倾身一躲。
“怎么了?”曲歌诧异地看着他。
宁时迁这才惊觉过来自己滑稽。
他躲什么?
“没事,”宁时迁直起腰身,往房中央走了两步,避开窗边,“我想去一楼大堂喝会儿茶再走,听一听茶客们聊什么。”
此时出门,会直接跟她碰个正着。
若呆在这雅室,她说不定会找上来,他不想曲歌发现她身份,曲歌毕竟是他父皇派来的人。
还是在大堂比较安全,人多,她也不敢乱来,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好啊,正好我也要为大家弹奏一曲,你听完再走。”曲歌欣然。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白九霄被女伙计迎进来的时候,宁时迁正坐在一隅品茶听琴。
大堂里装修雅致,茶客颇多,一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薄纱掩面,端坐于堂前纱幔飘扬处,十指纤纤,拨弄琴弦,悦耳动听的琴声悠扬流泻。
白九霄看向宁时迁的时候,宁时迁也正好抬眼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宁时迁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毫无反应,将视线收回。
白九霄:“......”
说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关系,这就真撇得干干净净啊。
白九霄也不以为意,在女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空位子坐下。
“姑娘,想喝什么茶,用点什么点心?”女伙计问。
白九霄指了指不远处的宁时迁:“就按照那人的一模一样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