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霄回到春泥客栈,依旧没看到宁时迁。
她也不急,心想他在外找一圈,找不到自然会回来此处。
兵书跟《平国论》都在清风客栈没带过来,她无事可干,便负手站在客栈的窗口,望着外面的热闹街道,看着人来人往,观察着民生百态。
小二敲门进来送茶水,她扔了一把铜钱桌上:“去把那个布庄门口的叫花子给我叫过来。”
看到钱,小二眼睛都亮了,跟她确认:“哪个?”
白九霄扬手指向窗外。
“好的好的,姑娘稍等。”小二将铜钱抹到兜里就跑得飞快。
没多久,那个叫花子就被带来了。
白九霄示意小二出去,然后扬袖劈出一道掌风将房门关上。
叫花子见她功夫了得,吓得不轻:“姑......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
“放心,我只是问你一些事情。”
白九霄走到桌边坐下,掏出一锭银子“啪”掷到他跟前的地上:“只要你如实回答,这银子就是你的。”
从未见过这么一锭整银,叫花子眼睛都直了,双膝一屈,扑通跪地:“姑娘尽管问。”
“云来像你这样的叫花子多吗?”
“今年端午的时候,张善人给所有叫花子施粽子,当时到场的听说是一百多个,两百不到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么多吧,我也不知道这算多,还是算少。”
白九霄眸光微凝。
云来县人口大概八万到九万,有叫花子一到两百,不算多。
但对于一个鱼米之乡的富庶之地来说,也不算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云来县有山有水,为何会沦为乞丐?”
“虽然有山有水,但也得家有劳力才行,叫花子大多是老弱病残,无力生计的人,有手有脚的,谁愿意乞讨,像我,也是因为一双胳膊受了伤使不上力,才不得不入这行。”
叫花子边说,边撸起袖管给白九霄看。
白九霄抿唇未语。
如果是这个原因,还可以接受,就怕是因为强权剥削,或者恶势压迫,导致流离失所,沦为乞丐。
心念一动,白九霄又道:“云来县的陈县令,知道吧?”
“嗯,”叫花子点头,“我们云来的父母官。”
白九霄又扬手撒了一把铜钱他面前的地上:“说出他的三个恶行!”
“啊?”叫花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恶......恶行?”
“对,你只管说就行,不需要你作什么证,也不需要你承担任何责任,说完,你就可以拿着这些离开。”
白九霄指指他面前地上的银子和铜钱。
“可如果不说,或者乱说......”白九霄又扬袖一抛,一枚匕首咻地飞出,不偏不倚插在叫花子双膝前面的一枚铜钱上,“你就会跟这枚铜钱一样。”
叫花子大骇,面色煞白。
抖如筛糠地思忖了好一会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陈大人是个好官,我......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恶行啊。”
虽然他太想得到那些银子和铜钱了,可又不能瞎编,乱说也得死不是。
“你确定?”白九霄危险地眯起眸子。
“确、确定。”
白九霄凝了他片刻,见他不似撒谎。
看来陈梓的确是个好官,她前来云来时,沿途看到的也是百姓安居井然。
遂挥袖:“你走吧,拿那银子做个什么营生。”
叫花子大喜,赶快捡了银子和铜钱,对着白九霄以头撞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白九霄皱眉,“免了。”
她并不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