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的时间总是模糊的,夜晚让本就荒凉的黄沙上更添一份死寂。即使是坐落绿洲旁的客栈里,人们也是安静得不像是个客栈该有的情景。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向这片黄沙大地时,无数的人们又开始了繁重而又危险的工作。时值中午左右,一名男子与两位客栈的伙计向地窖走去。那男子眼宽耳大,天庭饱满,如若不是身上背着不知多少条人命,倒也真像是一尊佛陀。旁边的两个伙计满脸猥琐地对他说:“掌柜的,那个小娘儿们生的那可是真俊啊,咱们弟兄在这大沙漠里全是老爷们,不知我们能不能.”“没事,”男人摆了摆手说道等我寻清楚那个人的来历,剩下的就给你们了。“”谢掌柜的!“伙计们似乎是已经想到了那幅场面,快步跟了上去。
随着低沉的声音,伙计打开了地窖的大门。”哎哟!“伙计突然大叫一声,男人听见立马跑了下来,只见周义一把将铁簪插在了程珠的心口上,霎时间鲜血直流。男人见此场景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疯了!“那周义也如同听不见他们说话似的,蹲在一边竟然吃起了腐烂的尸体。不一会,客栈中的人都赶到了地窖里来,却没人敢上前一步。男子见壮大叫道:”上啊,快制服他!“但是伙计们都知道姜大龙是如何实力,而这个人能杀了他,没人敢上前送命。就在双方对峙箭在弦上之时,只听得上方传来声音到:”周兄,成了!“
周义听到这话,立刻抱起了程珠,径直地向地窖口冲了出去。冲出去之后周义立刻合上了门,自己死死地抵住门口,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合力想要推开门,却只见地窖上方突然有沙子掉落,顺着孔洞有混合好的火药落下,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震响,整个地窖顷刻间塌了下来。
周义也被这一下震得不轻,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后的程蓑牵着他们的马与程珠站在一旁。原来是程珠用簪子为周义撬开了锁后便让程蓑从尸体上弄来了一套类似于伙计们的衣服。地窖的顶上早就被铁簪凿出来一块薄弱区域,而没有人会在武功高强的疯子”杀掉了绝色美女时注意到一个干瘦的文弱老头。至于程珠,一个习武之人让人流血而不伤及内脏简直易如反掌,她充其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一切的配合巧妙得不像是在前一天晚上刚定好的计划,作恶多端的人们便永久地埋葬在了这片大漠之下。
三人上了马正欲离开时,程珠一阵反胃感涌上来,一下就吐了出来。周义见状想上前询问,却被程蓑一把拉住了说道:我女儿看着不输男人,也是个女孩儿啊,一下子见到那些场面能忍到现在不容易了。程珠呕吐之后竟然连嘴也顾不上擦,一把钻进了程蓑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刚才还刚强过人的人此时竟是哭得梨花带雨,似是要把这几天积累的感情全部排出。周义这才知道这几日对于一个正常的女子来说到底经历了什么,便静静地站在程氏父女身边。
过了一会三人上马向外走,足足走了四天四夜才将离开了大漠。这些日子一位黑脸大汉的事迹早已在马匪之间传开,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而周义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竟也带着程氏父女专走马匪多的道路,似是想告诉马匪们今后都不要想打程氏父女的主意。估计此番之后,程氏父女在西域经商的过程也会顺利许多。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即使周义与程氏父女相识刚几天,但他们就好似至交好友一般,离别时不免感伤。程蓑含泪向周义说道:“周兄将要何去?前路尚远否?”周义说道:“我此次出门是奉师门之命拜会斗虚,共商要事。”一旁的程珠听闻,啜泣地说:“我看英雄身上也没带着银子,这五十两白银还……”不等她说完话,两个红红的眼眶中泪水止不住地打转,一下把银子递给了周义后便快跑到了远去。见到此番场景,三人具是落泪,只是程氏父女除了与友人惜别的伤感外,还透露着一份对前景的哀叹。周义救得来他们一次,但救不了他们每次,经此一事,怕是少有商队愿意与之同路,一想到此处,无数情感涌入心头,哭声哀怨惆怅,真是闻着落泪,见着感伤。
拜别了程氏父女,周义独自踏上了前往斗虚的道路。斗虚派远在汉州,距离大漠还有四千余里的道路。周义为求保险,白天便从官道出发,晚上则找就近的客栈休息,虽说这样的行程比起来自己从小路走要远上不少,但是却十分的安全。对于周义这种不缺时间而且还求得不要节外生枝的人来说,倒也是最佳的道路。
在路上走了月余,周义终于来到了汉州常红山脚下。常红山山上有一种特殊的植物名唤针红松,由于它的针叶四季常红,所以山便叫做常红山。这种松树对于普通人来说毫无用处,但它的树皮可以入药来激发习武之人的内力流转。正是这种松树的妙用,也使得斗虚派站稳了武林中的头把交椅。而现如今,斗虚派宏伟的山门就立山脚下,周义长舒了一口气,攥紧手中漆黑的鳞片状物体向斗虚派的大门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