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琳饱含泪水读完那几本厚厚的日记,被陈小飞的真挚彻底打动,情不自禁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p>
陈小飞也是一样。</p>
两颗青春的心怀揣纯洁和虔诚,炽热地贴在一起,无法分开。</p>
这段时间,除了下大雨,陈小飞依然每天带着书到药厂上面的溪岸边等丁家琳,基本是每隔两三天就能见到家琳。两人走遍了西溪岸的石滩和草径。有时两人绕过只有一个桥墩的小桥,桥边有个碎石场砌着长长的围墙,两人就依靠着围墙长吻;有时两人坐在溪岸的条石上,陈小飞枕着家琳的腿,仰看满天星辰,看家琳的一双眼眸和星星交相辉映,看着看着就双手环抱过家琳的脖颈,把她拉下来,两个人的嘴唇就贴到一起,久久不能分开。</p>
溪岸一直向西和一座山坳交会处有一个很小的庙,其实也就只是敞开的一间瓦房,没有门,空荡荡的屋顶被几根柱子撑住,横梁上垂挂下几条灰黄的布条。靠山的那面墙,横着一溜摆着几尊小小的泥塑像,泥塑像没有镀金,做工也比较粗糙,塑像前搁着几个小陶罐,里面插着些烧过但没有燃尽的香烛。</p>
有两次陈小飞和丁家琳坐在溪岸边的时候下起雨,他们就跑到这个小庙来躲雨,其中一次很久雨都没有停,看着屋檐唰唰往下流淌的雨帘,家琳问:“很晚了呢,怎么办?”陈小飞无声站在家琳身后,两只手怀抱过家琳的腰,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和她脸贴脸,轻轻摩挲。他拿唇轻咬她小巧的耳朵,边拨弄她的耳垂边呼气进她的脖子,俏皮地说:“那就站到天亮。”说着,就去吻她的颈,家琳咯咯笑着躲开了,“痒!”她说,反身抱住他的腰,紧紧贴住让陈小飞无所举动。</p>
又站了很久。</p>
小庙前面有一条石铺小路沿着山坡起伏,远处是黑黝黝的菜地,菜地边是笼罩在烟雨中的一排瓦房,瓦房的灯光早熄了,啪啪的雨幕打在屋顶的瓦片,溅起水珠一片。</p>
“假如那是你家就好了?”陈小飞凝神看着,感慨。</p>
丁家琳从陈小飞怀里别过头,笑:“我家从那里下去还要走一截路呢,那是曹长生家。”</p>
“原来是曹长生家啊?!”曹长生是他们班里另一位同学,一个很老实的男生。</p>
陈小飞和丁家琳就从曹长生开始一个个说他俩知道的男女同学近况,家琳告诉小飞:柳絮正准备参加银行系统考试。</p>
“你以前是不是给她写过情书呢?老实交代。”丁家琳故作严肃地审问陈小飞。</p>
陈小飞说哪有啊,只不过那是如此这般等等;他岔开说徐晓龙当兵去了江苏,下个月他们新兵训练结束就会给我寄一套军装回来等等之类。</p>
“你还要不要去小学装电笔呢?”</p>
“不去了,他们没有活了,可能会去纸箱厂干一段时间。”</p>
“哦,我知道那个纸箱厂。”陈小飞想起小南门旁边纸箱厂的铁门。说着话,不知不觉雨停了。</p>
…………</p>
年底,陈小飞参加工业系统的招工考试,在天门最热闹的十字街口张贴的红榜上,陈小飞看到自己的成绩位列全县第一名。</p>
红榜上还写着当年各厂矿的招工名额:化工厂10名,药厂10名,通用机械厂8名,丝厂20名,花边厂30名……等等。</p>